夕陽西下的黃昏,一匹駿馬在前,一人在馬上,一人在馬後被鐵鏈拖著走,後麵的人步子慢了點,在馬上的人立馬又拉緊了下鐵鏈,兩人就這樣跌跌撞撞地行走在暮色中。這幅景象煞是奇異,我瞟了瞟手腕被鐵鏈磨破之處,那殷紅可比天邊的晚霞了。

大概在趕了一半多的路時,霍希辰突然嗬斥我下馬,我乖乖地照做。霍希辰卻在我驚詫的目光下將一個大鐵鏈牢牢捆住我的手,煞有介事地宣布道:“這還隻是懲罰的開始。”

我掂了掂這鎖鏈,有夠沉,沒趕上隊伍,我就應該差不多會被這鐵鏈給拖累死。天黑之前,我們趕上了隊伍,他們也剛紮營不久。我們的出現讓所有人都麵麵相覷,再加上霍希辰沉著張臉牽牲畜一樣拖著我走來,當時的情景可真是轟動。

希影一眼就看到我手上的傷口,緊張地拉過我端起我的手看啊看,心疼道:“哥,你怎麼可以這樣?還用鐵鏈綁著人家。”

“這是她自找的,你不想受牽累的話,最好少管她的事。”霍希辰沒好氣地將希影從我身邊拉開。

“哥,你真是——”希影被霍希辰一拉,一個趄趔剛好撞到剛得到消息趕來的池君熙。

“喲喲,這是誰回來了,原來是霍將軍逮著他的小逃犯回來了。”池君熙一邊幸災樂禍道。

霍希辰白了池君熙一眼,無視他拉著我往帳子走去。

池君熙也不是省油的燈,一點怠慢都受不得,他立馬冷下臉道:“按照這慣例,逃犯被追回來那可是要在臉上刺字的。刺什麼字來著?我想想。”

池君熙敲敲腦門裝做在苦思冥想的樣子,眼睛卻從沒放過霍希辰臉上任何變化。突然他歡欣地拍了怕掌道:“是刺‘賤’字吧,這個將軍不該不知道吧?像將軍這樣嚴謹的人更不該會徇私吧。”

霍希辰沉著張臉,不想與池君熙廢話。

“嘖嘖,看來將軍是要徇私了?”這池君熙真是咄咄逼人。

霍希辰不語,不過已麵露難色。照規矩確實如池君熙所說,可是霍希辰怎麼肯輕易答應。

“不過呢,既然本殿下在此,今兒個我就做個主,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讓他受點小罰。”池君熙卻突然掉轉話鋒讓我也吃了一驚,隻是這人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麼藥,還有待商榷。

“殿下想怎樣?”霍希辰也不是那麼容易糊弄過去的,更何況池君熙糊弄人的本事可是高著呢。

“小處罰,不過你大可放心,我不會傷他分毫。”池君熙信誓旦旦地保證著。

掙紮了很久,霍希辰終於首肯。

池君熙卻命人將我帶到他的帳子裏,然後命身邊的人倒了杯酒,我跪在地上低頭等待他的處置。

突然一聲脆響,飛來一酒壺在我腳邊炸開了花,幾個碎片從我臉邊擦過,差點就飛濺到我眼裏了,小處罰,我冷哼,不知道所謂的小處罰會有多惡毒。

“收拾幹淨,一滴酒都不準落下。”一聲喝令從上麵劈頭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