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上午,差不多已近午時,原本約好為二師伯而設的午宴也因此事而取消了。這件事,有著太多太多的疑問。先是我莫名其妙的救了一個身重劇毒之人,將他帶入流雲山莊。過了一晚此人竟然突然消失不見,而他身重之毒竟然是二師伯十年前被盜的毒藥,又與我當年所中的毒一樣?!忽然發生的一切讓我覺得自己好像陷進一個巨大的漩渦,現在甚至流雲山莊都已經陷入這漩渦裏來,而我卻不知道這漩渦的中心在哪裏。
自己的路,仿佛一下子變得撲朔迷離了。
我原以為離開京城,就可以專心的查當年那件事情了,可是現在到這裏甚至這一路以來,危險的氣息仍然始終在我左右。而且當年害我之人,也許離我很近。而我,卻什麼都不知道。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到懷心園,小憐已經幫我拿回了午膳。沒什麼胃口,便讓人撤了。頭昏沉沉的,回到床上,想睡一會兒,於是吩咐小憐,沒事不要叫我起來。
到了床上腦海裏卻總是這些天發生的事情,翻來覆去了好久,總是睡不著,卻也不想起身,於是就這樣靜靜的躺著。不知過了多久,便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一片迷蒙,那雙眼睛,一直看著我,目光那麼慈祥。我睜開眼想看清楚,卻隻能感到那片目光而已。心中一陣發慌,想伸手去抓住什麼,卻撲了空。忽然那目光變得哀傷不已,而我也忽然感受到一種絕望般的心痛,我左手捂著心口,伸出右手想揩去那眼睛中的哀傷,卻總觸不到……
疼出一身冷汗,驀地翻起身。又是那雙眼睛,這些年來總時不時的出現在我的夢裏,每次都讓我痛徹心扉,仿佛感同身受般。而空氣中仿佛也彌漫起哀傷,讓我覺得透不過氣來。我翻身下床,急至桌邊倒杯茶,灌了下去。
“咳咳咳……”嗆了一口茶,止不住的咳了起來。
小憐許是聽到了聲音,忙推門進來,“嵐姐姐,你怎麼了?”小憐幫我拍著背,又拿起手絹幫我擦去唇邊的水漬,問道。
我順了一口氣,覺得好多了,便答道,“沒事了,我好多了,謝謝你,小憐。”
小憐將桌上的茶具重新擺好,便回過身來,“嵐姐姐,已經申時三刻了,方才大小姐著人過來通報說今晚戌時三位莊主和弟子在華馨閣用晚膳,叫嵐姐姐準時過去。”
“恩,知道了。”午宴由於事出突然取消了,自然是在晚膳補上。一來三位師傅和各弟子終於到齊了,二來今天的事情大家也要商量一下,自然這時候最好。
“嵐姐姐,要不要現在叫人送來沐浴啊?”
“恩。”睡醒一覺,該麵對的終究要麵對,該解得迷還是要解的。
沐浴過後,看看時間還有半個時辰,就坐在梳妝台前慢慢的擦幹頭發。
“嵐姐姐,我幫你梳頭吧?”
看頭發差不多幹了,我便點頭應了。
不多時,小憐便幫我梳理好了頭發,很是清爽的發型,僅用了一根藍色的緞帶而已。頭頂僅有一個小圓髻而已,圓髻下麵的頭發則是用一股股小辮盤在髻上,也不知道這是如何做出來的,很是精致。
“嵐姐姐,你看這樣如何?”小憐放下梳子,便傳來一陣蘭花精油的香。
“恩,小憐,幫我拿那套師姐送來的藍色的那套功服吧,也輕便些。”
小憐點頭應聲,麻利的從衣櫥中拿出一套藍色的衣服來。那是流雲山莊嫡傳弟子的練功服,有藍青兩色,而今日發上的緞帶是藍色,我便選了藍色的那套。腰上束一條寬寬的白色的帶,衣服下擺正好在膝蓋上方,腳上是白色的練功靴。其實一直很想有這樣的裝扮,當初在程府的時候就一直在幻想自己闖蕩江湖自由自在的時候,就穿著這樣的衣服,以天為被,以地為衣,夜朗星稀的晚上,站在樹葉上吹簫,一直是我夢中最美麗的畫麵。
“嵐姐姐這樣真好看。”小憐在旁側看著我,有些豔羨的說道。
“真的麼?其實我也很喜歡這樣的裝扮,小憐,不妨以後你也這麼穿吧?”我在鏡子前轉了一圈,心情似乎有些好轉。
“這可不行。這個衣服小憐是不能穿的,這是莊裏的規,隻有嫡傳弟子才可以穿的。我們的練功服不是這樣的,改天穿給嵐姐姐看看。”聽了我說的話,小憐忙擺擺手,解釋道。
“那…好吧!時侯不早了,你隨我去華馨閣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