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兒…”
蘇淺瓔想要坐起來,卻被玉初按住肩膀。
“別動,你動了胎氣,需要靜養。”
蘇淺瓔一怔,她慢慢睜大眼睛,結結巴巴道:“胎…胎氣?我…”
玉初在床沿坐下,溫柔又喜悅的看著她。
“你已有兩個月的身孕。”
仿佛被驚雷劈重。
蘇淺瓔雙目呆滯,耳膜嗡嗡作響。她心髒砰砰的跳個不停,難以抑製住心中一瞬間翻騰的各種複雜情緒。
懷孕?她居然有孩子了?
自從師父死後,她一心想著報仇,再加上要為師父守孝七七四十九天,所以兩人盡管夜夜同床共枕,卻未有肌膚之親。
算起來,也隻有洞房那一日…
蘇淺瓔忽然眼眶有些酸,她下意識的撫上自己的腹部,喜悅的同時更多的是未曾準備好迎接新生命到來的惶然和愧疚。
虧她好歹也懂一些醫理,居然都沒察覺自己有了身孕。
她真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阿初…”她側頭看著玉初,“我們有孩子了,這是真的麼?”
血砂清除以後,她就畏寒。而且加上常年佩戴千年寒玉寒氣入體,以及最後服用了那麼多極寒的藥物,她的身體也受到了一定的損害,是不易懷孕的。
卻萬萬沒想到,就那麼一次,她竟幸運的中獎了?
這是老天爺在她大悲之後大發善心的恩賜麼?
“是。”
玉初堅定的看著她,目光也有著感歎。
剛知道她有身孕的時候,他和她一樣,震驚又失措,喜悅又惶然。
同時也深深自責。
她懷孕了,他還帶著她東奔西走,以至於竟動了胎氣。
這是他的失誤,也是他的失責。
得到肯定的答案,蘇淺瓔終於從不確定和茫然中慢慢找回了自己的冷靜。
她微微笑起來。
“孩子,我真的有孩子了,阿初,我懷了你的孩子…”
她眼眶不禁澀然。
如果師父還在,一定會為她開心的。
可惜…
玉初知道她在想什麼,眼神一暗,小心翼翼的撫著她坐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拿過放在案幾上的安胎藥。
“來,先喝藥。”
“嗯。”
一勺藥入口,蘇淺瓔就因為苦澀咳嗽了兩聲。
“好苦…”
她從小就怕苦,此時眉頭緊皺眼神委屈的模樣,像極了幼時孩童。
一瞬間記憶翻疊亂。
玉初想起有一次,撞見她因為怕苦偷偷倒掉藥汁的一幕。當時他極度憤怒,憤怒她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卻在對上她心虛委屈的眸子時莫名的心疼。責怪的話,就這樣咽了回去。
自那以後,若是師父不在,他都會親自監督她喝藥,並且給她準備好蜜餞。
今天,也一樣。
“喝完藥給你吃蜜餞。”
他溫柔安慰。
“哦。”
盡管不想喝,但是為了腹中的孩子,蘇淺瓔還是咬著牙,捏緊鼻子,一鼓作氣的將黑乎乎的藥汁給喝了個底朝天。
她眉頭緊皺,剛覺得難以忍受口腔的那股苦澀味道。下一秒,玉初就已經將蜜餞放入了她口中,迅速衝散了苦味。她緊皺的眉頭,這才鬆開。
夫妻二人都沒再說話。
原本按照計劃兩人是要遠赴戰場的,可是如今蘇淺瓔懷孕,玉初怎舍得讓她跟著自己去麵對那些血腥廝殺?所以他決定,先送她回九庸。
蘇淺瓔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
若是換做以往,她定是不管不顧要與他並肩而行的。可如今自己身懷六甲,兩個月的胎兒還不穩定。戰場凶險,自己生死倒無所謂,但她不能不顧及自己的孩子。
於是思量一會兒,她便道:“我知道你要去錫城和方弄遠鎖煙他們彙合,商量對天熙的作戰計劃。天熙如今無主,內亂又起,正是攻打的好時機,萬不可耽擱。所以,我一個人回九庸…”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