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一停。
燕綏手中玉蕭在距離寧曄咽喉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所有人都震驚的睜大眼睛,滿眼的不可思議。
寧曄費力的抬頭,看向重傷倒地已無法起身的劉嬤嬤,“你剛才,說什麼?”
劉嬤嬤臉色慘白,卻是看向慢慢支撐著坐起來的舜英,動了動唇,沒說話。
“我沒聽錯吧?”蘇淺瓔喃喃自語,“寧曄,是燕綏的兒子?這也太玄幻了…”
她忽然想起剛才廣堯說的那句話。
“師兄,你早就知道了?”
廣堯拈須,“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孽緣鑄就孽果,就算被時間掩藏得再久,終究有揭開真相那一天。”
蘇淺瓔不語,看向燕綏。
燕綏神情驚愕,不可置信,以及匪夷所思,然後他沉下臉,道:“老刁奴,你倒是忠心,為了救他性命,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他說著便要繼續動手。
劉嬤嬤見他不信,連忙道:“陛下是你和公主的親生骨肉,他是你唯一的兒子,是你燕家的血脈啊…”
晴天霹靂!
燕綏隻覺得眼前一黑,隨即一腳踢在劉嬤嬤胸口上,臉色從未有過的陰沉。
“她不是說那個孩子已經流掉了?你再說一句謊話,我將你碎屍萬段!”
“我沒說謊。”
事到如今,劉嬤嬤知道再也無法隱瞞,“那日公主是騙你的,隻是為了讓你心亂而對你施攝魂大法。事實上,當年公主離開的時候的確動了胎氣,不過孩子並未流掉。公主擔心你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會逼她墮胎,所以就沒有告訴你…”
舜英擦掉嘴角鮮血,“你給我閉嘴——”
“公主,您不能枉顧陛下性命而不顧啊。”劉嬤嬤滿臉悲愴,對燕綏說道:“公主未婚生子,不容於世。為了保住陛下性命,公主將自己的孩子和皇後產下的皇子替換,再殺人滅口。公主也因生陛下難產大出血,險些沒了命,自此以後,再也無法生育…”
燕綏越聽臉色越冷。
寧曄則是麵色發白,他躺在那裏,仿佛成了一個雕塑。
舜英怒火攻心,“我讓你閉嘴你聽見沒有?閉嘴…”
怒氣上湧,激發了她體內的惑心。
她猛然抱著頭,疼得在地上翻滾。
“公主…”
劉嬤嬤臉色大變,想要坐起來,卻被燕綏踩住胸口動彈不得。
眼角淚水蔓延,她道:“燕穀主,陛下真的是你的孩子,他左肩後背有一朵曼陀羅花胎記,那是你們燕家子孫生來就自帶的,你若不信,可以親自檢查。”
燕綏抬手點了寧曄的穴道,將他肩上衣服扒開,曼陀羅花胎記赫然入目。
他眼前一黑,險些站不穩。
沒了桎梏的劉嬤嬤連忙爬到舜英身邊,“公主,您怎麼了,公主…”
舜英被惑心折磨得麵色扭曲,疼痛難忍,開始瘋癲囈語。
“孩子,我的孩子…燕綏,你負我,我要你後悔一輩子,曄兒,對不起…對不起…”
寧曄看著已經半瘋魔的舜英,隻覺得渾身發冷。
他的姐姐,原來,是他的親生母親。
最大的笑話,莫過於此。
他嘴角噙起一抹冷嘲,眼底流露出從未有過的蒼涼。
“她說的是不是真的?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