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熙亡國隻在旦夕之間。
玉初製定好下一步的作戰計劃以後,就啟程返回九庸。蘇淺瓔要生產了,他得陪在她身邊。
重音那邊在丞相蕭懷離的帶領下,一邊等待著帝君的蹤跡,一邊發行政策恢複國力。盡管如此,蕭懷離以及幾個老臣都知道,寧曄不會來,重音遲早也會如天熙那樣,被玉照攻破占領。
白鳳國那邊也早已撤兵,原本就是被動作戰方,再加上白鳳之前也因內亂經濟軍事力量都有衰退,此時自然不會乘勝追擊,而是整頓兵馬,休養生息。
其實到了這個地步,稍微有點政治頭腦的人都知道,天熙完了,重音無主,白鳳弱,唯有玉照國無論經濟軍事都是四國之中最強。再吞並天熙以後,更是幅員遼闊,一統天下是遲早的事。
對此,白鳳女帝似乎並不擔心。她在乎的,隻有那麼一個人而已。
……
“夭夭。”
玉初端著藥走進來,見蘇淺瓔在發呆,在她身邊坐下,輕聲喚道。
“該喝藥了。”
“哦。”
蘇淺瓔靠著他的手坐起來,連喝了幾個月的藥,她已經習慣至免疫。
將碗放在一旁,玉初將自己的手放在她凸起來的肚子上,柔聲道:“今天他有沒有鬧你?”
蘇淺瓔懷孕五個月開始,就已經有胎動,隻是那時,玉初還在前線作戰。
猶記得,當他第一次用自己的手貼在她的腹部感受到胎動的時候,神情震撼得難以言訴。
蘇淺瓔嘴角挽起柔和的笑。
“沒有,這幾天他都很乖的。”
頓了頓,她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還是沒有消息麼?”
就算寧曄和燕綏都死了,總不至於連屍體都找不到吧?當初師父死的時候,她恨不得將寧曄千刀萬剮,可人死如燈滅,再大的仇恨,也都跟著煙消雲散了。
怎麼說,寧曄也是玉初的表哥。
寧曄一生做了舜英報複燕綏的棋子,到最後,什麼也沒留下,何其悲涼?
其實她不願意猜測最後燕綏大義滅親的殺了寧曄。
虎毒不食子,盡管當年舜英私自生下他的孩子非他所願,但畢竟血濃於水。燕綏再是狠心涼薄,也該知道寧曄是無辜的。
以蘇淺瓔對他的了解,他不至於這般喪心病狂吧?
可若不是這樣,他們又怎能安全出來?
玉初搖搖頭,“我回來的時候,去了一趟雲夢穀。如果舅舅還活著,無論如何總要回去。可雲夢穀已經被黃沙淹沒,再也不複存在。”
蘇淺瓔默然。
玉初拍拍她的肩,安慰道:“別想了,安心待產,我會繼續讓人找的。”
蘇淺瓔輕輕嗯了聲,靠在他懷裏,不再說話。
半夜,蘇淺瓔被腹中傳來的陣痛痛醒,玉初立即察覺,連忙坐起來,一揮手點了燈。
“夭夭?”
蘇淺瓔麵色微白,額頭上冷汗涔涔。
“好痛…阿初,我…我可能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