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絕陪著樓湛霆聊了些所謂國家大事,但是,大部分時間都是樓湛霆在說,蕭清絕在聽。
蕭清絕耐心本就極好,所以對樓湛霆所說的一切,都不甚在意。
酉時末,樓湛霆終於覺得夠了,便起身,諂媚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王爺,我們聊得實在是太盡興,這都忘了時間了!下官可真是該死!”
蕭清絕隨之起身,淡然的擺了擺手,道:“多謝城主盛情款待。”
樓湛霆一轉頭,瞧見自家女兒趴在桌上睡著了,當下黑了臉,走過去推了推樓千尋。
樓千尋茫然的抬頭,然後看了自家爹爹一眼,揉了揉眼,道:“啊!爹,你們聊完了啊!我可以回去睡覺了嗎?”
書房中,點了燈,略顯昏黃,樓千尋的如花嬌顏在燈下卻顯得格外魅惑。
樓湛霆點點頭,道:“千尋,爹還有些事要處理,你送清王爺回房吧!”
“哦,好的!”樓千尋撐著桌麵,起身,剛走了幾步,頓覺腦袋一陣昏沉,不由得又伸手扶了扶桌麵,一手揉了揉額頭。
“爹,你……”樓千尋剛想開口詢問,樓湛霆卻打斷道,“你這丫頭怎麼這麼不知分寸?不知道王爺在場嗎?快去!要是王爺不滿意,可仔細了你的皮!”
“女兒……”樓千尋接觸到樓湛霆的眼神,不由得吞下了想說的話,然後,鎮定的立起身,走到蕭清絕麵前。
蕭清絕便道:“樓姑娘似乎不太舒服,反正樓主為本王安排的房間本王知道哪,就不勞煩樓姑娘親自相送了。”
樓湛霆聽了連連擺手道:“王爺,這可不可!您是客人,下官當主人的必定要盡責!千尋剛睡醒,有些迷糊罷了!千尋,還不快去!”開玩笑!要是不送蕭清絕回房,他的計劃不就失敗了麼?
樓千尋委屈極了,卻還是強顏歡笑,做了個“請”的手勢,側過身對蕭清絕道:“王爺,請!”
蕭清絕便也不拒絕了,邁步離開。
從樓湛霆的書房到他的房間,還有那麼一段路。
十一月,風都是有些涼的,但是,蕭清絕卻莫名的覺得身下升起一股火熱,那種感覺,讓他一瞬間記起了那一日與流螢險些越界之事。
蕭清絕眯了眯眼,他是知道自己有絕沉木防身,料想即使那茶水有毒,也拿他沒轍,而且,當時樓湛霆與樓千尋都喝了。
卻不曾想,原來,樓湛霆打的是這個主意!
蕭清絕想著,不由得看了看樓千尋一眼,隻見她低著頭,在路燈的光環下再一次顯出了幾分魅惑之色,看著看著,蕭清絕忽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變了,就好似流螢便在他的麵前一般,他想,他或者太過想念她了……
鎮南王府。
流螢本已熟睡,卻無奈被熱醒,連喝幾壺涼茶依然覺得渾身都難受得緊,她這才發現問題所在。
她開了床,打開床,即使吹著冷風,依然覺得難受無比。
先前,耶律娉婷離開之後,她就覺得心頭有些熱度,便認為是那補藥起了作用,晚飯也便沒吃了,早早的睡下。
卻不料,短短的幾個時辰,她醒了五六次,每一次都是口幹舌燥,而現在卻是渾身散發著熱度,好像整個人都在火中烤著一般。
最鬱悶的是,這般難受,想起的卻是蕭清絕,和那日的意亂情迷。
她想不通,耶律娉婷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她記得,耶律倫曾送蕭清絕耶律家獨門媚藥“女兒嬌”,她雖能辨百毒,但是,那藥畢竟不是毒藥,混合在藥膳之中,她哪裏能分辨的出來!
想到這裏,她心中沒由來的一陣恐慌。
她若是不快些控製住這“女兒嬌”,隻怕再等會就會神智不清,到時候,她估計連自己是怎麼丟了清白之身都不知道。
若是如此,她還有什麼臉回去蕭清絕身邊?
她忙轉身,支撐著身子到了床底下,打開藥箱,翻著裏麵的藥瓶。
此時,她穿著中衣,被風吹得衣裳有些散亂,發絲淩亂,臉頰微紅,表情有些迷亂,卻又透著堅毅。
“咚咚咚——”
她胡亂的拿些藥瓶出來,門忽然響了。
她的思緒還算清明,眸色頓時一冷,警惕的問道:“誰?”
“女人,你沒事吧?”門外的安祺臻皺了皺眉,聽見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不禁有些著急,擔憂的問了。
流螢手中的藥瓶應聲落地,安祺臻怎麼會來?
“你怎麼了?快開門!”安祺臻聽見裏麵瓷器落地聲,著急的問了一句。
“不要進來!快滾!”流螢想都不想,回了一句。
她整個人有些無力的靠著床沿坐下,不希望安祺臻進來,她現在的模樣,不用看也知道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