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說了,一個好的心理專家冷冰冰是不行的,哪裏有人願意同一個冷冰冰的人說心事呢!還是得要像小解你這樣‘慈祥’一些的人,才能讓人放心的說話。”
這句話薛晴淩經常說,還經常和穆林爭辯,不過兩個人爭辯了大半輩子都沒有爭出一個所以然,好在解慎言很喜歡這句話,隻是不太喜歡‘慈祥’這個形容詞而已,因為貌似自己離‘慈祥’還是有很長一段時間才能走得到的。
“師母,我還是先和你說說肖泊的事情吧!”解慎言輕微的打斷了薛晴淩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欲*望,打算現將手頭上的事情趁熱給完結了。
薛晴淩比較側重的教育心理學這一塊,涉獵範圍沒有穆林和解慎言這樣廣。
一個星期之前的聚餐上,提及過自己在比蘇大有一個個案,很棘手,想要請自己的老公出山,但是穆林一副入道的模樣,就是不為所動,所以隻得拿出來抱怨一通。
解慎言雖然這些年和師傅、師母的見麵的機會不是很多,但是聯係還是在著的,於是也是熱心問了一下大致的情況,希望能夠找到一些解決的方法。
接著薛晴淩一下子就想起來了解慎言也是會催眠的,所以最終的解決方法就是師傅不行徒弟上,解慎言就這樣被推舉出來了。
“哦,也對!”薛晴淩點點頭,坐到了解慎言的對麵,“怎麼樣找出症結了嗎?”
知道薛晴淩一定會這樣問,解慎言微微的停頓了一下,知道薛晴淩應該會失望,但還是將自己的判斷說了出來:“沒有。”
“不會吧,催眠也不行!”薛晴淩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果,實在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了。
“嗯。”解慎言雙唇緊閉,點點頭。
“不可能吧!”薛晴淩還是有些不相信。
“師母,我覺得肖泊的事情沒我之前想的有些太過於簡單,你能不能再詳細的和我說一下肖泊的事情,我想要更加仔細的梳理一下,以免有些內容被我疏忽。”
“也好,肖泊這個個案在我手上已經差不多兩個月了,而且現在有點越演越烈的感覺,學校有關方麵也已經耳聞。如果我實在是幫不了她了,學校的的建議是直接送精神病院。我覺得這樣對一個花季的女孩子,實在是太過於殘忍了一些,希望這次你能幫助到她。”
解慎言點點頭。
(以下部分為薛晴淩口述,小五實在不想用冒號了)
肖泊來自一個名不經傳的小鎮,因為在單親家庭長大,性格之中敏感和多疑占了主要部分,到比蘇大上大學是第一次離家,就讀於美術係。其實就她的性格說起來,她的專業和性格是比較搭配。
肖泊這個學生平時也沒有很出彩的感覺,但是據輔導員說還是比較穩定的學生,據說平時還比較關注教師資格考試,大約是打算畢業之後從事教師的職業。
這樣一個基本上不需要老師和家長擔心的學生,說白了就是沒有什麼存在感的人,但是兩個月前她卻開始狠狠的爆刷她的存在感。
差不多三個月前,肖泊同係上請了假回家奔喪,肖泊唯一的依靠——她的母親去世了。這給肖泊帶來了極大的打擊,肖泊一度不願意再回到學校上學,甚至已經開始辦理休學的事宜。
但是一個月之後,肖泊卻再次回到學校,請求收回休學申請,要求繼續將課業完成。
校領導商討之後,決定同意肖泊回校繼續課業,因為好不容易已經大三下學期了,還有一年的時間就能畢業,這個時候讓學生休學真的有些不合理,而且當事人已經提起了申請,於是就同意將休學的申請退還。
這一切行進到這裏的時候,還是比較正常的,但是肖泊再次回到學校之後,整個人的性情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莫名的這個孩子開始四處的尋找自己的存在感,這種舉動首先在宿舍裏進行的。
根據肖泊舍友提供的信息,肖泊奔喪回校之後,在班裏還是原來的樣子,但是回到宿舍之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開始爆刷自己的存在感,做出一些讓人生懼的出格舉動,例如宿舍晚上熄燈之後,一個人躲在蚊帳後麵發出‘咕咕咕’的笑聲;或是半夜的時候,身穿一件純白的睡裙,大開宿舍門站在門口,一度嚇到很多學生……最離譜的一次是將宿舍裏所有易碎的東西,全部摔了一個粉碎,然後整個人躺在那些碎片上麵……
從第一件事情發生開始,我就接手了這個個案,當時我看了肖泊的簡曆以及從旁和一些學生了解的情況,相結合見了一個在當時我認為是比較完整的檔案。
並且在第一次談話之後,我也認為肖泊的情況並不是特例,而是在個體經曆、目睹或遭遇到一個或多個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實際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脅,或嚴重的受傷,或軀體完整性受到威脅後,所導致的個體延遲出現和持續存在的精神障礙。
創傷後應激障(ptsd)——這個現象在女性身上較為突出,特別是肖泊失去的是自己唯一的依靠,所以我計劃了一個階段性的心理幹預,希望能夠幫助到這個女孩子。
但是讓我感到這個個案越來越超出自己認知的時候,是差不多半個月前,半個月前我才發現我的幹預好像沒有起半點作用,甚至好像還起了一些不好的作用。
這個事情我和組上的同事討論過之後,我們請來的神經病院的專家對肖泊的心理狀態做了一個評估,評估結果居然是在正常狀態的,建議繼續進行心理幹預就可以了。
可是接下來兩次的談話,我卻覺得事情非常的不對勁,隻是具體的不對勁在什麼地方,我又提不出來!
表麵上看起來肖泊好像和之前的幾次見麵沒有什麼不一樣,但是隱隱間某種力量好像在變強,我無法斷言這種變化是在蓄積還是轉變,這種感覺很糟糕,我希望我能幫助到肖泊,不希望她進精神病院,但是我已經不知道如何才能幫到她了,所以才想到用催眠來了解一些她內心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