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的天牢中,那女子撕心裂肺的狂吼聲將夏明昭整個人從夢境裏拉扯了出來,他雙手緊緊攥著衣襟,已是滿頭冷汗,夢中的一幕一幕如同皮影戲一般來回的在眼前飄過。心底深處一個聲音在來來回回默念著: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夏明昭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咽下一大口唾沫之後回轉過身看向了那白胡子老頭兒,卻見老頭兒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怎麼樣?都瞧見了吧?”
“這不可能,什麼前世因後世果,都是你一派謊言!”
“看到什麼是你自己的事情,接受不接受也是你自己的事情,老頭子我送佛隻能送到西了。”
夏明昭眼珠一轉,咽了口唾沫朝著白胡子老頭兒走了過去,“不管剛剛我看到了什麼,你……你可有破解之法?我該怎麼離開這個鬼地方?”
廖文彥聽到這句話,吃驚的下巴幾乎要掉下來了,那個曾經傲氣衝天的四皇子夏明昭這一刻居然落魄到跟一個姑且算作是“算命先生”的人討教,他的才智謀略都到哪兒去了?他還是那個文武皆通的四皇子嗎?
看到夏明昭如今這番模樣,廖文彥倒是頗為好奇他的夢境了,是什麼樣的場景讓他發生了如此大的轉變。
可廖文彥的問題知道最後也不會有答案了,就在白胡子老頭兒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大牢外頭突然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夾雜著重的和輕的聲音,可以聽出有十來個人之多,而其中不乏男的,也有女的。
天牢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牢門口,隻見一個身穿碧色棉袍的女子走在最前頭,裝束十分簡單,沒有帶任何發飾,幹淨利落間卻也掩飾不住她整個人活脫脫的美人坯子。
上官羅漪帶著冬語和身後幾個狼旗的兄弟,最後跟著一個被拖著拽著才進的來的蕭豐良,還有另一個明顯已經昏掉了的男人,慢慢悠悠大大方方的走進了天牢,直到到了夏明昭的牢門口兒,上官的腳步這才停下來,他招手示意身後跟著的人停下腳步,這才對著天牢之中的夏明昭說道,“四殿下,咱們又見麵了。”
待在一旁牢房之中的白胡子老頭,看到上官羅漪的時候一雙眼睛幾乎冒出了金光,仿佛看怪物一樣的瞧著上官許久,上官卻沒有理會他,專心命手下按照她進來之前的部署做事兒。狼旗的兄弟們七手八腳的動作開來了,當著夏明昭的麵兒將已經奄奄一息的蕭豐良跟牢房之中廖文彥假扮的蕭豐良對調了,緊接著又將另一個昏迷的男人拖進了夏明昭的牢房之中。
能進來天牢就必定是使了什麼法子的,所以上官羅漪有各個牢房的鑰匙就毫無疑問了。
夏明昭原本倒是很淡定,可當他看清楚被拖進來的昏迷之中的人兒時,竟也愣住了,“趙興?你們把他帶進來要做什麼?”他此刻的不鎮定不是為自家奴婢而擔憂,而是為自己而擔憂,因為趙興出現在這裏給了夏明昭很不詳的預感,果真隻見上官羅漪一揮手,身後的黑衣人已經將一粒藥丸塞到了趙興的嘴裏,緊接著對他的臉綽綽捏捏,不久以後,當那黑衣人擺弄完趙興站起身後,夏明昭赫然看到一張跟他一模一樣的臉登時呈現在這裏。
他見過有人使用易容術,可是像今天這般在短時間內綽綽捏捏就可以易容的方法他還著實沒有瞧過,登時有些說不出話來。上官也沒有給他機會說話,就已經拉著一旁的一眾人將他丟回到牢門外頭了。
夏明昭這才意識到不對,對於此刻的他來說,待在天牢裏,可遠遠比落在上官羅漪的手中安全許多,可他根本沒辦法掙紮,因為駕著他的幾個黑衣人全部拿著他的命門,隻要他一掙紮整個人就會破功甚至當場喪命。
“四殿下,我聽人說你在想辦法逃出這裏,哦對了瞧我這腦子竟然忘記告訴你了,皇上剛剛下旨,不日就將把你推上斷頭台,任何人不可以求情,否則格殺勿論,作為你昔日的好友,我想著怎麼也該送你最後一程,可又還沒想出來這最後一程該怎麼送,所以隻好將你先救出去了。你看怎麼樣?”還沒等夏明昭開口,上官已經繼續道,“既然四殿下難以下結論,那麼就聽我安排吧。你們都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將四殿下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