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泣血瞳(1)(1 / 2)

某人的臂彎真的比茉莉花製的軟枕還要舒服。唐明真懶懶地渾身發軟,怎麼都不想起床。

唐明真感到上官錦年溫暖的唇覆在額上,卻隻是蜻蜓一點,隨即,她就被那有力的手臂一把拉起,一下從被中坐了起來。

“小祖宗,你都不不知道幾時了麼?”

唐明真睜開迷糊的睡眼。好刺眼的正午陽光。她這才發現,上官錦年早已是衣冠整齊。

“對了,風夢魂。”她這才想起。抓抓亂七八糟的頭發,她問:“是去聽曲嗎?”

“不全是,我尋了術士來,治你的隱疾。”

“我說日理萬機的上官大人哪裏來的閑情逸致去聽曲!”阿真憤憤地想,嘴上卻不敢說什麼,隻是將那百花枕賭氣地摔了又摔。

這些年,為了唐明真的隱疾,上官錦年總是請來一些術士做一些法術,服一些丹藥,連同唐明真的名字,都變作了法號。阿真自然十分討厭。

“風夢魂”,果然令人夢斷魂飛!唐明真坐在“風夢魂”的二樓,看著接天帷幔飛飛。一樓那華美的廳堂,就成為一個巨大的舞台,多麼巧妙的設計!

今日來獻曲的,是歌伎煙紅淚。

煙紅淚煙寒暮是一對異族孿生兄妹,是歌舞豔冠天下的優伶,優伶素來流連朱門侯府,唐明真對他們並不陌生。

現在煙寒暮正以一種極為優雅溫柔的方式跪伏在上官錦年身側,讓唐明真恨得牙根癢癢。

煙寒暮水紅色的裙看起來新鮮明豔,屬於異族的奇異淺褐色的發垂至裙裾。美豔的麵龐,像一隻美麗的貓,讓人難以移開眼睛。

可唐明真卻一直沒有正視過那雙碧色的眼眸,那異色的眼球中,似乎有什麼唐明真一直所懼怕的東西。

不知何時,下起了毛毛雨,細如絲麻的雨線從穹頂的天井落下,巨大的接天長幔隨著風雨飄舞。

雨霧朦朧中,出現一位少年,血紅色的錦繡華服讓他看上去熾熱妖冶,持一把寶石長劍,奇異的褐發帶著精致的微卷。

少年麵色蒼白,有著雌雄莫辯的美麗五官,像一隻有著昂貴毛皮的火狐。

樂聲想起,少年挽了那長幔,騰空而起,在空中拔劍而舞。那是出自上官錦年的靡麗悲傷的曲賦。

少年投入地唱著那些俳句,細雨打濕他的褐發,縷縷遮下,更顯媚眼如絲。

鮮紅的花瓣和雨飄灑而下纏繞著他的長劍,焰火齊放,火狐泫然欲泣的望著長劍,驀地,竟然向自己刺去。

唐明真嚇的驚呼一聲,卻發現作如此反應的隻有自己。

隻見少年一劍沒傷了自己,而是齊刷刷的切下左肩到胸口的袍袖,露出大片玉色的奪目肌膚和誘人的乳珠。

看著那勾魂的唇和洞悉風情的藍眸,“果然天下沒有哪個男人可以拒絕他”唐明真呆呆的想。

那隻火狐似朝唐明真輕嘲一眼,便徑直飛向上官錦年坐前,伏在上官膝上,低頭輕道:“大人”。

上官亦用手指輕撫著他的褐發。可能是陰天吧,唐明真看不清上官的表情,隻覺得他今日比以往更加沉默。

這長安城中的優伶,本就是權貴的玩物,看著眼前這一狐一貓與上官錦年曖昧地互動著,自己反而被扔在一邊晾魚幹,唐明真就想掐斷那隻小騷貨的脖子!

還沒想完,突然感到自家脖子一陣吃痛,瞬間就失去了意識。

幾乎在同一瞬間,上官的劍毫無差池地抵上了煙紅淚的動脈。殷紅的血在如雪的玉膚上綻開罌粟。

可唐明真已在火狐手中軟倒,雙眸失神的大睜著,瞳仁竟然閃著暗暗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