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還沒回去嗎?”李鈺庭那個白癡的聲音,唐明真才懶得搭理他,頭都不抬一下。自己隨便尋了個牆角而已,怎麼偏偏就尋了東宮的。
白色的小鼠在她腳下“吱吱”叫著。流鼻涕白癡和上官錦年一樣,有著把寵物隨身攜帶的習慣。
畢竟是孩子心性,沒多長時間。唐明真就被那小鼠逗引了,一邊傷著心,一邊想著如何把那小鼠偷走。
阿真抹一下眼睛,伸手捧起那隻小鼠,手指觸著那細軟的絨毛,小鼠的三瓣嘴蠕動著,唐明真在大顆的淚水中露出一個笑來。
“你…你不要把我的白花花帶走。”背後響起傻瓜的聲音。
做賊心虛的某人嚇了一跳。
“我。我什麼也沒拿。”唐明真趕緊緊掩了袖口,可白花花卻不爭氣地露出了小尾巴。
太子氣的重重吸了鼻涕,往後又退了一步,“我,我看到了,阿真你就是拿走了我的白花花。”
看見他今日那個小氣的樣子,唐明真惡心的隔夜飯都要吐出來,瞬間玩心全無,把小鼠擲在地上。
“什麼破爛東西,我不要了。”
“你,你怎麼能扔白花花。”太子擦擦流出的鼻涕,去搶救他的小鼠。“你扔壞了白花花,黃溜溜和桃子要怎麼辦?”
“黃溜溜和桃子是什麼?殿下你什麼時候還養了其他小鼠嗎?”唐明真把他的話聽在耳裏。
太子哄著他的小鼠,向寢殿走去。
唐明真腦子裏罵了一千遍白癡,又默了十遍杜承賢今天講的孟子,還是沒忍住,跟著去了。
她懷著新奇,穿堂入室,第一次來到太子的寢宮。
她一瞬間驚呆了。
這間宮殿裏,站了百十號森森然的暗衛!
黑壓壓的人牆,仿佛是內室裏唯一的陳設。除此之外,隻有一張沒有帷幔的床鋪,一張巨大,上麵卻空無一物的紅木案。
可是那些牆壁上華麗繁複的仕女圖,那些巨大接天的雕花木柱,明明在強烈地暗示著這座寢殿應有的規格。
唐明真腳上生了釘子一般呆立在門口,這哪裏是什麼寢宮,這分明就是一座牢獄!
那白癡還在那裏從一個牆角走到另一個牆角,“黃溜溜,桃子!”他了無心機地喊著,不是撞上了暗衛,嚇的連忙後退幾步,低著頭連連道著歉“在下不敢,在下不敢”
唐明真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原來自己的朋友竟然每日過著這樣的日子。
“這是因為上官錦年嗎?”她心中湧起巨大的愧疚感。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手握成了拳。
“別找了!你傻啊!”唐明真終於朝那個白癡喊起來。
暗衛們聞聲,齊齊行禮,向唐明真,不是向當朝太子。
那個佝僂的背影頓了一下,從一個角落中站起。“黃溜溜,桃子,原來你們在這裏啊!”聲音裏,是不加掩飾的驚喜。
“隻有傻瓜會為這種事高興。”唐明真想,眼裏的淚水早已簌簌落下。
她拿袖子擦了眼淚,卻無論如何都下不了逃跑的決心,她走進了那間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