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熠白沉默不語。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說罷，甄綰放開了他的手，彎腰將裙擺打了個結，然後開始一邊跳一邊唱：“有三隻熊住在一起，熊爸爸，熊媽媽，熊寶貝；熊爸爸很胖，熊媽媽很苗條，熊寶貝很可愛，一天一天長大著。”
聽著那人的歌，還有那人的舞，龍熠白美麗的茶眸中冰冷逐漸隱去，取而代之是一片柔和，可那所謂的舞，還有那歌詞，龍熠白是真不敢恭維。
見著那人嬌憨的模樣，他的唇邊溢出淡淡的笑，明媚至極，在淡淡的光芒下，那笑燦爛得耀眼。一曲完畢，甄綰抬頭看著那人的笑，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
天地間，隻流轉著那兩人絕美無雙的笑靨。
可下一瞬間，笑容卻戛然而止——
“啟稟皇上，已經尋著舒爾姑娘了。”
甄綰一聽這話，迫不及待的走到徐福麵前，“徐公公，舒爾在哪裏？這丫頭，怎麼這般淘氣，回去非得罰她不準吃飯！”
徐福抬頭，望見那滿是期待的眼眸，神色猛然黯然下去了，不知該如何回答。
說，舒爾已經死了麼？
可看皇貴妃那神色，怕隻怕是她未必能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
“徐公公，你怎麼不說話？”甄綰看著徐福，心中的恐懼瞬間擴大，“舒爾，舒爾她究竟怎麼了？”
徐福望了望站在甄綰身旁的龍熠白，頭微低了低，“回娘娘的話，舒爾姑娘……舒爾姑娘沒了……”
甄綰的身子明顯一震，她看向徐福，“沒了……什麼叫做沒了……”此刻，她的眼底如同冰封了一層厚厚的冰般，寒冷而絕望。
徐福望著甄綰，那雙烏黑的眼瞳冰冷，帶著沉重的悲傷，“娘娘節哀，老奴同青鸞姑娘找到舒爾姑娘的時候，她已經斷氣了，青鸞姑娘已經將舒爾姑娘帶回沉香殿了。”
甄綰愣愣站在那裏，那一瞬間，胸口被什麼東西壓得喘不過氣來，疼痛一瞬間竄起。舒爾沒有了，她怎麼會沒有了呢？她不過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她還隻是一個孩子。
“阿尋……”龍熠白看著甄綰，上前去擁住了她，可那人的身體卻如同冰塊，冷得嚇人，他微微蹙眉，“阿尋……”
然而，甄綰卻一把推開了他，幾乎連考慮的時間都沒有，直直地向沉香殿奔去。而龍熠白怕她出事，所以也緊跟其後，徐福也跟著去了。
這裏終究是一個人吃人的世界，隻願皇貴妃看到舒爾慘死的模樣不要太過傷心才好。
沉香殿。
一絲光亮輕輕透過窗欞邊流進來，帶著薄涼的氣息。
床榻上躺著一個女子，蒼白如紙的麵龐籠罩著一抹淡淡的光芒，原本蓬亂的頭發已經被梳理好，麵色雖有些蒼白，卻也被人精心打扮過了。唯有胸口那處已經凝固的血，在光芒下，顯得格外刺眼奪目。
青鸞看著舒爾，眼眶通紅，放在身側的兩隻手緊緊拽在了一起，甚至連指甲嵌入掌心，帶來的痛感，她也毫無察覺。滿眼，隻有眼前這個小她一歲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