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是我沒用,我救不了姐姐和姐夫,我——”

說著甄綰的淚水便流下來了,而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老人打斷了,他道,“跟皇貴妃娘娘無關!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甄綰震驚了,看了看老人,隨後便轉頭看向了躺在那裏的甄芸,她顫抖出聲,“我可以陪陪我大姐麼?”

“皇貴妃娘娘請便!”

說罷,老人便揮手,讓下人們都出去了,靈堂內,隻剩下甄綰和躺在那裏的甄芸,還有甄芸的丈夫,而龍洛離始終沒有離開,始終都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卻並不做聲。

“大姐……為何不等綰兒……”

甄綰哭著,手輕輕握緊甄芸的一隻手,卻發現那手竟然握緊成拳,好像裏麵放了什麼東西,她用力掰,卻怎麼都掰不開,她望向身後的龍洛離,“阿離,你替我看看,大姐手裏好像藏了什麼東西?”

龍洛離聽到甄綰的話,而後彎腰去幫甄綰打開那手,費了好大勁才一起將甄芸的右手掰開,出現在她的手掌上的,是一枚小小的寶石,是綠寶石。

甄綰的身體微微一震,手指關節已握得發白,表情悲傷至極,她拿起那寶石,看了許久,又再放了回去,淚水滾落,“我記得,大姐說,這是姐夫送給她的定情之物,雖然這顆寶石很小,但是對她來說,卻比任何東西都要珍貴!”

“綰兒……”

“我好痛恨這裏,痛恨這裏的一切,痛恨這裏的爾虞我詐,痛恨這裏為了權力,可以肆意奪走別人的幸福,包括生命!”甄綰的聲音已經嘶啞,淚水在她的臉上瘋狂的蔓延,“我不想呆在這裏,一刻都不想——”

龍洛離看著她哭泣的模樣,眼中的悲傷愈加濃厚,然而他卻什麼都不能做,甚至不能上前去將她擁入懷中,讓她的心得到安寧,讓她不再流淚,讓她平靜下來。

因為他不是那人,給不了她想要的溫暖。

“大姐……對不起……是綰兒對不起你……”

甄綰背靠著冰冷的牆壁,她的心在絕望的空洞裏飛快下落,晶瑩剔透的淚水在她白皙的臉上瘋狂的蔓延著,如同瘋長般的,怎麼也停不下來。

最終,她的身子再也承受不了,單薄的身子如同一隻受傷的蝴蝶般飄飄而落,跌落在地上,奄奄一息……

在甄芸的靈堂前,她抱著自己的膝蓋,她放聲大哭,痛苦絕望的樣子,就好像整個世界都棄她而去了般,她拚命的哭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哭的聲音完全嘶啞,好像要將她今生的眼淚全都流盡。

“綰兒……”

一直守在甄綰身後的龍洛離再也受不了,他彎身抱著她,他暗啞的聲音中似乎帶著痛苦的哽咽:“綰兒,不要傷心了,你大姐並沒有怪你,她是愛你的,不會怪你!”

“大姐不會怪我……可是我……自己卻會怪我自己……想想也是,我這個所謂的皇貴妃一點用都沒有……不過是一個頭銜擺設而已……連自己親人的一條命都救不回來……”

甄綰哭著,聲音斷斷續續的:“小白……他怎會這樣殘忍……我並沒有要他放棄他的江山……我要的很簡單,隻是留下姐夫一條命……為什麼,為什麼連這樣小得可憐的要求都不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