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言望著林小七消失的身影,嘴角噗嗤一聲笑了,道:“這個家夥。”
林小七和葉言一般年紀,不過葉言卻是比他早出生了兩個月,雖然林小七的年紀小,卻是生的五大三粗,身寬體胖,個頭足足比他高了一頭,在外麵街頭上也是一個甚能惹禍的小霸王。
不過林小七雖然在外麵沒人敢惹他,卻自小就非常聽葉言的話,如今大了也依舊挨著葉言的欺負,弄的葉言都是搞不懂這家夥怎麼想的。
不過葉言卻是知道林小七從心底裏對他好。
兩家作為門對著門的鄰居,葉家和林家到現在已經三輩人交好。
葉言他爺爺那一輩就和林家是世交,到了葉言出生的那陣兒,林家和葉家甚至打趣,若是兩家生的一男一女,就讓他們認了娃娃親。
結果倒好,兩家都生的是白白胖胖的大小子,此時也隻能作罷,不過倒是讓兩家人走的更親近了。
葉言的老爹甚至直接認了林小七做了幹兒子,兩家也就從鄰居結成了幹親,葉言也是有了個幹弟弟。
再後來的事情,葉言的爺爺因為在外麵做了點生意,家業也是慢慢累積的大了起來,而林家覺得有些高攀不上,兩家自此斷了一些來往。
葉言他爹在五年前外出做生意的時候,病死在了路上,偌大個葉家隨著沒了頂梁柱,家業也就此中落下來。
本來仗著葉家祖輩積攢下來的產業,葉言兩母子也能夠衣食不愁,可是去年的一場大火,將葉家在東京汴梁城中,偌大個酒樓給燒了個幹幹淨淨。
經濟斷了來源,如今葉家敗落到了徒做無米之炊的窘境,林家卻是幫襯了不少。
葉言想到自家的窘況,也是禁不住歎息一聲,蘇氏在內屋也是聽得分明,嘴上雖然沒有言語,眼淚卻是忍不住掉落了下來。
按說起來,葉言的父親雖然不在了,可是葉家也不至於如此落魄,想起相公給他們娘倆兒留下的這處宅院,還有一棟酒樓,在鄉下裏還租著幾十畝的田地。
依靠著這些,他們娘倆兒雖然日子過的節儉一些,可是溫飽是不用愁的。
可沒想到事情卻是在去年的時候發生了。
去年過年的時候,打理酒樓的掌櫃的胡來,卻是不知道突然發了什麼瘋病,居然借著酒勁想要輕薄她,自然是被她這個主母給訓斥了一頓。
誰料想到那胡來竟然懷恨在心,當天夜裏便是火燒了整個酒樓,又趁著混亂之際,摸到了宅子裏想竊一些值錢的東西,還是被留在家中的葉言察覺。
可憐的是葉言那時候還小,瘦弱的身子哪裏是這粗漢的對手,正值寒冬臘月,卻是被他一把給提起來,丟在了院子的水缸裏。
白白遭此劫難,讓得葉言生了好一場大病,足足臥床一年有餘,也把原本就已經貧寒的家底,弄了個白淨。
蘇氏也是在無奈之下,托了親故熟人作保,從當鋪裏借貸了些銀兩作為周轉。
本想指望著今年能從田地租戶的手裏來些進項,彌補上這個空缺,如今兒子的病是好了,可是她又病倒了。
耽擱了些日子,也沒有力氣去理會這些了。
如今家中四處舉債度日,蘇氏看著原本應該在書房讀書的兒子,陪著自己一起受苦,蘇氏的心裏說不出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