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寶齋是在外城的街道上,葉言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去內城,隻不過他對外城這一片更為熟悉一些,畢竟他才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去了內城之中,反而還真的不被人當成一回事。
北宋的印刷業有官印,私印和書坊三種,而四寶齋的大部分都是私印,也有幾家書坊運作。
葉言在四寶齋這條街巷轉悠了半天,最終葉言走進了一家叫做東坡書坊。
沒有別的原因,一個是因為這個書坊的名字,另一個則是先前他在書社讀書的時候,書社的課本就是這家書坊供的,鋪子裏的小夥計林三兒他也見過。
進得了書坊之中,葉言環顧打量了一圈,卻沒有瞧見林三兒的身影,鋪裏隻有一個矮胖的夥計,拿著雞毛撣子清掃著灰塵。
“敢問這位夥計兄弟,您鋪子裏的林三兒小哥在嗎?”
那個矮胖夥計目光瞥了葉言一眼,沒有理會他,自顧自的清掃起灰塵來。
“請問這位夥計哥哥,今日林三兒小哥不在麼?”
那矮胖夥計黑著臉,轉過頭來斥責道:“你是哪家的小毛孩子,要買書找我不就好了,找林三兒作甚,不買書就一邊玩去,別妨礙老子做事。”
葉言吃了嗆,心中有些惱火,感情這個夥計先前是吃了槍子朝他撒火了?不過嘴上依舊和顏歡笑,道:“勞煩這位哥哥,小弟弟我找林三兒小哥確實有要緊的事,他今天若是出門去了,能否告知我去哪找他?”
矮胖夥計一聽葉言不依不饒的要找林三兒,顯然是不把他放在眼裏啊!
其實也不怪他這般所想,隻因前些日子鋪裏的掌櫃安排了他去應天府探查書市的行情,這可是一趟肥美的油差,可是他前些天兒卻在給客人端茶的時候,不小心灑了客人一身。
林三兒作為鋪裏的大夥計,當時本想替他遮攔著,可碰巧的是掌櫃與那人相熟,背後客人告訴了掌櫃,掌櫃就訓斥了他一通,將去往應天府的肥差換成了林三兒,留下他在家打理門鋪。
他可不知道緣由,隻覺得是林三兒搞的鬼,給他來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卑鄙之舉,這會兒聽到葉言三番五次的找林三兒,可不正往火頭上撞。
“我都說了林三兒不在,我又不是他老子,我哪知道他去哪了?”
葉言也是惱了,怒道:“你是新來的夥計吧,鋪裏掌櫃沒教你怎麼待客之道?我今天自然是有事找他,你若能給辦了,你給我辦也成!才詢問幾句,你就呲起了牙來,準備咬誰呀!”
矮胖夥計一聽葉言敢頂撞他,竟然還暗喻他是瘋狗,嗤笑一聲,暗諷道:“你有事?你能有什麼事!人長的個頭還沒有三泡牛糞高,火氣倒不小,不去書社好好讀書,在滿大街亂竄啥子,看把你能耐的。”
葉言聽了更是個氣了,將手裏的布包往桌子上一拍,喝道:“把你們掌櫃的叫來,我有事商量。”
矮胖夥計聽後嗤笑聲更大了,道:“你是吹糖人的出身,口氣倒不小,小毛孩子家家的,找我們掌櫃的幹嘛?給你去買糖人吃?”
葉言一巴掌再次拍在了桌子上,高聲說道:“我找你們掌櫃自是打算賣自己寫的書,不然我和你在這咧咧個什麼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