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多時,色已然大亮,趙文心朦朧中醒了過來,昨夜幾人都喝的酩酊大醉,平青雲酒後悲切,想起父親和眾位弟兄都已不在,幾近痛哭,情緒十分的不穩定,趙文心見他如此模樣,心有不忍,便在一旁照料了他一夜,時至深才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在床榻旁伏了一夜,她早已渾身乏麻,見平青雲睡的正香,便就自己回了房。
也不知睡了多久,昏沉中聽見有人敲門,迷迷糊糊的起來開了門,卻見敲門的是平青雲,頓時就去了三分睡意,卻看見平青雲神色焦急,原來平青雲醒來時始終不見高鳳麟,去他房間也不見他人,隻留了一張字條,字條中隻寫道他身有他事,要平青雲代為照顧好師妹趙文心,並且代他向廣平王李俶請罪,恕他不辭而別之罪。平青雲看過紙條便匆忙來找趙文心,將事情告訴趙文心。二人都不知曉高鳳麟有何要事,走的這麼匆忙,便一齊去麵見李俶,向李俶請罪,李俶自也不清楚這其中原委,道是他真有何急事才匆忙離去。
平青雲出的府邸之後,城中各門都已開了,趁著色尚未大亮便就出了長安城。一路向東,也不知道要去往什麼地方,心中煩悶,就這麼毫無目的的晃蕩著,當平青雲和趙文心他們現他不在時,他已出了長安幾十裏路。時值春夏之交,氣已經有些炎熱,將近晌午時分,陽光更烈,出門時走的匆忙,也沒準備幹糧水袋,高鳳麟一路頂著烈日邊走邊尋找可供停腳歇息的地方,如此走了七八裏地,終於瞧見不遠處有一供來往行人歇腳的茶館,高鳳麟加快步伐趕到茶館,跟店家要了一壺涼茶和點心。
正自品味時,隻見從東邊走來三五個行腳商人,各自背了個大麻袋或推著個扯,個個氣喘籲籲,狼狽不堪樣子,想來是往別處趕貨,幾人也坐下要了幾壺茶,剛坐下其中一個長臉的瘦子道:
“怪事是年年有,今年卻碰見一樁從未見過的怪事啊。”同行的另一個四十來歲的富賈老板接著道:
“咱們跑江湖也跑了十幾二十年了,嘿,今兒算了漲了見識了,居然讓我們幾個瞧見一群女人在打架,真是奇了怪哉。”
另一個約莫五六十歲老頭,弓著背,嘴邊也是叼了一根大煙槍,腰間揣著個算盤,想來是個賬房先生,他喝了一口茶水,又嘬了一口煙槍,才道:“那娘們下手還真是狠啊,你看咱們李子,就因為多看了一眼人姑娘家,就給人家扇了好幾個大耳光,真是蠻橫啊。”
高鳳麟斜眼看去,果然見那老頭旁邊坐著個人,那人二十來歲,相貌嘛,卻是不敢恭維,兩隻眼睛一大一,眉毛一邊濃一邊稀,嘴唇奇厚,兩隻招風耳,兩邊臉一邊正常,另一邊就紅腫腫的,想來就是他們口中的蠻橫女子給打的。瞧他那模樣,狼狽又滑稽,高鳳麟不禁笑出了聲,不巧正好就被那李子聽見了,那李子捂著個臉站起來指著高鳳麟叫道:
“有啥好笑的,那娘們又蠻橫又無理,我隻不過是好奇多瞧了幾眼,卻給他們這般虐待,有本事,你也去瞧她幾眼去,看她會不會也……哎喲。”這話還沒完就又捂著臉,適才這一著急了話,臉皮又痛了起來。
高鳳麟本來心情極差,卻叫給這個李子給逗樂了,瞧他一臉委屈模樣,臉腫成那副模樣,就好似臉上掛了一塊燒餅一樣,讓人忍俊不禁。見對方一臉不情願的樣子,高鳳麟收了收笑臉,正色道:
“適才是在下無禮了,不知各位遇見了何事,怎地被個女子給打了。”
那長臉的瘦子瞧了瞧高鳳麟,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