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單衣上身,是東方雲。我微微點頭,示謝。驀然間,一股炙熱而又夾著狠唳的感覺襲來,隻是一閃而逝。仿佛有人這麼瞧著我。
“怎麼了,不舒服就回去吧。這兒的風大。”東方雲攏了攏我的衣服道。
“呃,恩。我沒事。”我又四下瞧瞧,並未發現不對勁兒。
“啟稟皇上,蒼南國——”城官未說完,東方雲舉手示意已知,並將其揮退。
正疑惑,隻見一身淡藍鑲灰邊兒的男子已立在離我倆一丈處。
自上回在宮中最後一次見麵,已是許久。再次見麵,說不清什麼感覺,隻是,尷尬總是多一些的。此情此景,我隻能無聲的立著,往東方雲身邊兒挨了挨。
“故人相見定有許多話要敘敘的。朕先行一步。此處風大,不可多留,皇後,自當注意。”東方雲理了理我翻飛的鬢發,柔聲道。我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想狠狠地瞪他一眼,不得不認為,這家夥是故意的!卻還是化作淡笑頷首。
瀝青的胡渣已肆意長起。深深的雙眼皮下一雙眼眸盡為血紅色。此刻卻是眨著點點淚光!雙唇因被風久刮而顯得幹涸泛紅。眉頭深深擰結著——
“你……”如今我已是西靈的後,按身份再無需向他行禮了。隻是這個家夥,究竟是怎麼了,一國之君呐,竟任自己淪落這副模樣。是傻,是癡,還是存在於他心中那股抹不掉的執念!
究竟是怎樣的情根深種,換來這帝王淚光斑斑——
我不懂,也不想去懂。因為我,給不了他什麼。
我別開眼不去看他。
“為什麼……”低低一聲,卻輕到極致,幾近飄渺。我的心一窒。提步往樓下走去。
身體一緊,一副滾熱龐大的身軀貼上。
“你,你做什麼!別忘了我如今——”又羞又惱又急。士兵們都瞧著呢。這不是公然上演奸情表演麼這!以後,我這個本就不好的名聲,哎——
隻想著推開他去。誰知。“嘭——”的一聲,景冽就這麼直生生的倒地了。
呃……我愣愣的瞧著。
“發高燒了?”難怪這麼熱,我使力去扶,奈何無力。便喚來侍衛。正欲下樓,莫名一隻飛箭疾風而來,勁道強大,直刺景冽。
幸而那侍衛臨危不亂,擋了一臂。隻是我的心卻“突突——”不斷的亂跳起來。不安的感覺越發強烈,彌漫開來。有人!一定有人在看著!
將景冽扶回房中。東方雲立即召來隨軍的太醫診治。
隻說無礙,畢竟是常年習武的人。隻因過度疲勞致使風寒入體。稍微歇息,服幾味藥便可。
次日一早,便聽見“呯鈴磅啷”的碎瓷聲,一問才知,是景冽醒了,不願喝藥。不禁好笑,還是個皇帝呢,竟耍起來小孩子脾氣。不喝便不喝嘛,瞧他這勁兒頭,哪還需要喝藥啊,神氣著呢。
剛悠哉喝了幾口粥。一個婢女慌慌張張跑過來。“皇後娘娘,請您務必一趟吧。”說著,竟嗚嗚咽咽哭起來了。我倒有些好笑了,他發脾氣,你找我做什麼?那個躺著的可不是你家皇上!想駁回,見她哭得那樣,歎口氣,罷了,去就去吧。怎麼說也是西靈的貴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