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竹聽到這個消息,先是拍手稱快,接著又猜想是誰幹的?北屋山的那夥強盜還是……她很快又想起了江驚雷那天的異樣神色。嗯,很有可能就是他幹的。她不由得再次感歎,這真是個講義氣的漢子。李竹雖然高興,但同時也有些擔心,生怕吳家會懷疑到他們頭上。
且說,吳家現在是亂成一團。吳老爺子遍請縣裏的大夫來給吳成材醫治。那些大夫看了直搖頭,說這下手的人是個行家,目的就是要弄殘吳成材,他們也沒辦法。
吳老爺長歎一聲,老淚橫流。接著又問兒子手下的那幫人,究竟得罪了什麼人,才讓對方下此狠手。
那幫人嚇得哆哆嗦嗦的,先是報出一長串人名。當他聽到北屋山的強盜時,嚇得半晌無語。
怪不得,原來是得罪了這幫不要命的。吳老爺真想狠狠罵兒子一頓,可一看到他那副可憐樣,又舍不得罵了。吳老爺納了幾房姬妾,生了四個女兒最後才得了這個兒子,平時寵上了天,哪裏料到會得到這麼一個結果?兒子還沒娶媳婦呢?他們老吳家是要絕後嗎?
吳老爺愁得頭發更白了,幾天之間仿佛倒了十歲。那吳成材一聽說自己下輩子可能就在床上度過了。脾氣愈發暴躁,逮誰打誰。嚇得丫環小廝一進他的床邊就渾身發抖。
孫掌櫃滾了,吳成材殘了。至於吳成名,隻要沒有利益牽扯,雙方暫時相安無事。楊家人心想,他們終於可以過上太平日子了。
這個年過得還算舒心。一過完年,楊墨因為春上要去參加童子試,讀書十分用功。李大姑就想著法兒給他補充營養。
以前的李竹對科舉無感,覺得它太禁錮人的思想,對社會發展沒什麼作用。現在的李竹經過那些人的種種欺壓、壓榨之後,逐漸理解了為什麼這些人對讀書那麼重視,這可能是低層人士通向上層社會的唯一通道。
因為楊墨的關係,李竹對於初級的科舉製度也多一些了解。
楊墨今年要參加的是童試,這是士子們科舉生涯的起點,包括縣試、府試和院試三個階段。縣試由本縣縣官主持考試,一般春二月舉行人。縣試過後是府試,在四月舉行。最後才是院試,也是三次考試中最嚴格的一次,主考人整日都在監考,還有士兵巡邏監視。後兩次考試還要去府城和省裏,其中的各項花費自然不少。這一般人家真供不起讀書人。
楊家集由於地理位置不錯,又靠近縣裏和集鎮,村民們比別村稍稍富裕些。一個村子裏就出了幾個讀書人,除了楊墨還有何仁義、蔡青蔡白兄弟,還有一個是楊墨的堂兄楊貴。這讓裏正感到十分自豪,要知道,有些地方是方圓幾十裏都沒出過一個讀書人。
楊家一家不讓楊墨幹活,變著法子做好吃的。弄得楊墨十分不自在,這天他看到李竹自個出錢給他買了隻雞燉湯時,就說道:“你們這樣對我,萬一我要是考不好,真是對不起你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