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竹張口結舌,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陳覲漸漸恢複平靜,他那明銳異常的眸子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李竹。
陳覲以為她是嚇到了,隨即放柔語氣道:“對不起,我嚇著你了。”
李竹一邊往邊上移動一邊緩緩道:“是嚇著了。我讚同你的說法,你和野獸確實隻有一線之隔。”
陳覲微微一笑,雙眸瀲灩生波,他伸出手來,“別躲我,過來。”
李竹此時是心有餘悸,她才不過去。陳覲等了一會兒隻自己挪了過去。
陳覲現在已恢複冷靜,又跟平常一樣。
他用低沉略啞的聲音解釋道:“我因為有潔癖和別的原因,所以才這樣,不是因為我不行,而是我不想和願,明白?”
李竹小聲說道:“明白。”
陳覲又問道:
“現在還懷疑我的熱情嗎?”
“不,不懷疑。”
李竹此時才領悟到,別人的熱情像火堆,一般人都能看到,他的熱情像休眠型火山,平常看著沒事,一旦爆發讓人瞠目結舌。
“那麼,還有別的疑問嗎?”
“沒有。絕對沒有。”
“沒事,有問題盡管提,千萬不要憋在心裏。”
鑒於剛才的教訓,有些問題,李竹寧願憋著也不提出來。
其實她心裏還有一個問題的,就是他的潔癖問題。她真想問他是不是有潔癖到連女人都不愛接觸。可隨即她又想到了他方才的舉動,他毫不猶豫地吮吸她腳踝上傷口的情景。這個應該足以解答她的疑惑。
李竹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你的潔癖是因為變成小白才改變的嗎?”
陳覲微微一笑,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意味深長地說道:“不全是,我發現人的某些習慣和原則是專門讓某人來打破的。在下不幸遇到了一個克星。”
李竹暗自腹誹,這個人也真是的,本來很好聽的話,到了他嘴裏就變味了。怪不得光棍至今。
陳覲挨著她的肩膀坐下,問道:“對了,忘了問你了,那個男子為何要追殺你?”
李竹搖頭:“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是陸琨派來的?”
陳覲用肯定的語氣說道:“他沒這個能力,他現在除了癱瘓在床,還變成了啞巴。——他吃喝了藥,所以變啞。”
“變成了啞巴?”李竹不禁多看了陳覲一眼,很快就略過陸琨,接著又道:“那就是吳玉容,我在京裏隻有這兩個仇人。”
“吳玉容?”陳覲先是疑惑,隨即了然。
他接著問道:“這樣的事,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跟你沒那麼熟。”
陳覲嘴角一彎:“以後就熟了。”
李竹總覺得兩人之間的關係,似乎在短短的時間內發生了質的飛躍。
山洞外麵是黑沉沉的一片,裏麵的火堆仍在燃燒著。紅紅的火光映在他的臉上,那雙眸子中也像沾了火似的,熠熠生輝。
“你又在偷看我?”他問。
“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陳覲笑而不語。
兩人沒再說話,一起盯著火光。
許久之後,陳覲又補充一句:“我被你弄得丟三落四的,忘了告訴你了,追殺你的男子已經死了。”
“謝謝。”李竹輕聲說道,旋即又解釋道:“不光是這事,還有你吸毒血救我的事。”
陳覲語氣平淡:“沒什麼,若不是為躲避我,你也不會遭此大難。”
李竹張了張嘴,想解釋說不是這樣,隨即想到,他好像很喜歡把她的事往自己身上攬,索性也不解釋了。
過了一會,他低聲問道:
“腳還痛嗎?”
“不痛了。”
“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