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李竹喝完一碗苦澀的藥湯後,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迷蒙中,隻覺得有個人用粗糙的手掌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臉頰。
李竹習慣地說道:“小白,別鬧。”
“阿竹,阿竹。”有人在低低地呼喚她的名字。
李竹緩緩睜開眼睛。
寧希邁坐在床沿上,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
他一臉疲倦,連披風都沒脫,像是剛從外麵回來。
兩人四目相對,寧希邁的嘴角一彎,流露出一絲自嘲苦澀的笑意,他目光灼灼地盯著李竹,聲音沙啞,“阿竹,我以為我們此生再無相聚的可能。我沒料到,上天再一次把你送到我身旁,讓我了卻這個遺憾。”
李竹忙說道:“不,我不是……”
寧希邁抬手打斷她,“別激動,大夫說你的心情不能波動太大。”
“好好躺著,聽我說。”
“你現在的身份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我即便放你下山,你也無處可去。所以,好好呆在我身邊,我不問你是怎麼來到這裏的,當然,將來你願意說我也很樂意聽。你的母親和弟弟,我會安頓好。阿竹,放下一切過往,什麼也別想,慢慢地接受我,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寧希邁的眼中閃爍著一股狂熱,他像是在克製住自己的某種熱情。
李竹的心頭湧起一股鈍痛,放下一切過往,她怎麼可能,又怎麼甘心?她不知道自己的原身怎麼了?不知道陳覲現在又如何了?如果不出現這次意外,也不知道她和他究竟到了哪種地步。她不由得想起兩人在山洞中的那一幕。為什麼命運總喜歡在她最高興的時候再給她突然一擊。上次是這樣,這次又是。
寧希邁盯著李竹看了一會,眼中的熱情漸漸隱去,他的聲音也開始變冷,半晌之後,他用略帶譏諷的口吻說道:“你現在是不是特別想知道京城那邊的消息?”
李竹沒接話,她是想,是非常地想。
寧希邁故意停頓了一會兒,像是在故意折磨她似的。
良久之後,他才緩緩說道:“那我就告訴你最新的消息:陳覲要成親了,跟他弟弟一起,陳家即將雙喜臨門。而你,不,是你的軀體還在昏迷不醒。”
寧希邁自嘲地補充一句:“我沒有料到,你竟會和他攪在了一起。我終於知道什麼叫鷸蚌相爭,漁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