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慶十五年涼國邊城燕回郡,自從涼國名將蘇俊馳離世的消息傳開以後,巴狄頻繁的攻擊,讓本來平和的燕回郡變得緊張起來,往年熱鬧的街上,現在幾乎看不到什麼人影,直到京兆使臣到來的時候,當地官員為迎接上官舉行的宴會才是燕回郡恢複了一點往日的情景。
雖說郡守府內歌舞升平,但歌舞中總是聽得出一絲不安,正如當地人心一樣。
就在郡守府接風宴高潮之時,一輛青油馬車悄悄的從京兆使臣的住所駛出,向著駐紮在涼國燕回郡的黑旗軍死奴營的方向駛去。
馬車停在黑旗軍死奴營之外,守營的人看見從馬車上下來的人,驚詫莫名,馬車上下來不是別人,那人竟是此次京兆使臣辛端蘭的幼弟辛端玉。
“嫂嫂……”辛端玉從馬車上下來以後,跟著守衛轉了幾圈後來到一個簡陋的帳篷裏,揮手讓帶路的人退下後,才定了定神,慢條斯理地向著一個穿著麻衣的女子作揖,“別來無恙?”
“辛三公子記錯了吧,你家嫂嫂可是名滿涼國的才女,我一個死奴營的廢物會和你號稱名士的兄長有什麼瓜葛!”麻衣女子緩緩轉過頭,卻是一個汙發打結,滿臉疤痕,指甲黑紫的老嫗。
“嫂嫂,你怎麼變成這個模樣?”辛端玉倒吸一口涼氣,顯然這個女子的模樣嚇到他了。
“辛三公子,都說我不是你嫂嫂,我祁瑞瑾雖然是一個無知蠢婦,但是好歹也知道什麼叫天地良心,我可不認識那些為了自己的私欲,陷害蘇將軍,將國之棟梁輕易毀去的卑劣之人,你怎能叫我嫂嫂啊!”麻衣女子嘴角挑起一絲冷笑,讓本來就有些猙獰的臉孔越發顯得恐怖。
“嫂嫂,這朝堂之上的事情,和你一個婦人也是說不清楚,你還是別固執了,我也知道你心裏有些怨恨,但是兄長也想補償於你,你看現在兄長好不容易將其他人拖住,讓你悄悄離開,免得死於此地,你還是快隨我走吧,不然大軍一聚集,隻怕一會兒就走不了啊……”辛端玉被祁瑞瑾的話堵得臉色有些發青,但是還是好言勸說麵前的女子。
“走不了?”祁瑞瑾冷哼一聲,“我祁瑞瑾自從嫁入你們辛家,每日兢兢業業,我待你們如何,你捫心自問,結果沒想到你們家居然得了兵權,就用計陷害我,汙我與人私通,縱奴行凶,毀我容顏,害我流放,你們可知流放到此地我受過多少罪,我祁瑞瑾沒本事,一介女流捏著兵權也沒用,想著你家得了兵權也是好的,能夠為國為民,沒想到你們拿了不做好事也就罷了,居然陷害蘇將軍,將軍百日未過,你們就將他的人馬調到最前線,你們良知何在?”
“嫂嫂,蘇將軍不是我們害死啊,他是被自己妻子害死的,和我們有什麼相關,再說調兵這樣重要的事情,都是將領的決定,軍事上的事情說了你也不懂,你怎麼能夠相信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辛端玉祁瑞瑾臉由青轉紅,話幾乎說不下去了。
“你當我還是當初那個無知婦人,你們做的事情我還不清楚,誘惑他那個蠢妻,害他不能戰死沙場,隻死於宵小之手,這等毒計除了你那個好哥哥,誰還會想到,現在蘇將軍已死,兵權盡掌握在你家手裏,你們卻連他手下的將士都不放過,將那些人放到前線,就想著讓他們死於此地,這個計策連我都能看清楚,何況旁人,”祁瑞瑾說完從身邊摸出一隻弩弓,笑盈盈地對準辛端玉,“你們如今得了權勢,你自去和你兄長飲樂慶祝,何必再來戲弄我這個無知婦人,莫不是勸死奴營的人逃走,然後再上報,看著那人被斬殺祭旗是你們的新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