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府層層疊疊的紅色,耀眼的好像天邊的紅霞一樣美麗,如果這些紅色不是出現在這個地方的話,蘇婉柔一定會好好站在這裏觀賞讚歎一番,但是偏偏這個紅色是出現在這個地方,讓她看著除了作嘔惡心以外,完全沒有任何的想法了。
看著穿著紅衣,一臉高興的辛端蘭,蘇婉柔心理一陣鈍痛,差點忍不住想上前去將辛端蘭將那身火紅色的袍子給脫下來,可是偏偏她又不能夠這樣做。因為她的身份、她的家世都不允許她這樣做。
“明明,我才是你唯一的妻子啊,為什麼你為了錢財就將我拋棄了呢?”蘇婉柔看著挑起新娘蓋頭的那個男子,有些苦澀地說道。她和辛端蘭新婚的時候,兩人也好過,但是到了後來,隨著新帝不斷打壓高門文官一族,取締了高門文官的很多特權以後,她和辛端蘭之間逐漸有了分歧。畢竟她的娘家也不是很富裕,給她的陪嫁也不是很多,所以她在辛府越來越拮據的時候,將自己的陪嫁全部扣了出來,不交給辛家的任何人。可是就是因為這樣,惹惱了辛端蘭和辛家的人,最後他們居然不顧她的意願,讓辛端蘭另取了一位平妻。
辛端蘭新娶的那個平妻,相貌沒有蘇婉柔好,才情也不如她,但是偏偏那個女子家底豐厚,是辛家這種破敗了的高門文官之家求之不得的富家女,所以沒有人理會蘇婉柔的痛苦,就匆匆讓辛端蘭定了親。自從訂親以後,辛家就將自家的財權交給了那個還沒有進門的平妻,希望這個家底豐厚的兒媳婦能夠整理一下家裏的內務,免得自家被那些隻知道風花雪月,但是卻不懂油米柴鹽的媳婦兒給敗光。富家出身的女兒果然不同,很快辛家就再也不是以前那種拮據的樣子,而是手頭寬裕了不少。也就是那個時候開始,辛家的人就開始看蘇婉柔不怎麼順眼了,處處都是說她隻知道玩樂,不懂生產不知道內務的花瓶。
蘇婉柔被人這樣說,相當惱怒,畢竟這辛家的四兄弟取得人都是一樣高門文官之家出來的女子。所以她不服氣就去找辛端蘭的那個平妻吵鬧,問她為什麼她會被說成這樣,結果那個平妻還沒有說話,站在一旁的辛端蘭卻站出來說他當年就不該娶她,明明有更好的人選,偏偏最後娶了她這樣一個幫扶不了自己的妒婦,說到狠處辛端蘭還推了她一把,讓她不要再過來吵鬧,免得讓平妻不開心。
看著自己的相公對著那個女子嗬護備至的樣子,蘇婉柔覺得自己心中難過得如刀攪一般。但是她再難受辛府裏也沒有一個人來問她,到了最後辛府的人還要她和著辛端蘭一起出來迎接新婦,完全沒有一個人顧慮她的想法。
“蘇姐姐,你還好嗎?”一個女聲突然在蘇婉柔的耳邊響起,接著一雙手扶著了她快要傾倒的身體。蘇婉柔回頭一看,隻看到身後扶著她人的那頭夾雜著幾根白發的雲髻,當下就有些遲疑地問道:“你,是那家的妹妹啊?”
“蘇姐姐,我是扶搖啊,柳府的扶搖,”扶著蘇婉柔的女子抬起頭來,麵目雖然有些憔悴,但是還是能夠看得出她是那個當年被蘇婉柔諷刺的抬不起頭來,淚奔離去,最後和蘇婉柔變成仇敵的那個柳扶搖。
蘇婉柔當年雖然譏諷過心慕蘇俊馳的柳扶搖,但是現在柳扶搖早就成為了人婦,而且剛才還扶了她一把。所以蘇婉柔也沒有對這個當年的手下敗將露出什麼不愉的表情,而是對著柳扶搖笑了笑後問道:“你不是和你的相公去外地了嗎,怎麼現在回來了?”
問柳扶搖怎麼回來的,不過是蘇婉柔的客氣話,她隻是隨便問問而以,也沒有多想什麼,結果柳扶搖聽到她那一句話後,卻不像蘇婉柔想象一樣和她寒暄,而是愣了一下後,兩眼居然緩緩地流出兩行清淚來了。
“你......好久不見了,到我院子裏來吧,”蘇婉柔看到柳扶搖的樣子,嚇了一跳。現在這個時候可是辛端蘭娶平妻的時候呢,讓柳扶搖在這裏哭下去,隻怕讓其他的賓客看見了還不得說是辛端蘭的舊情人找上門來了,想到這裏蘇婉柔也怕辛家認為是她這個正妻故意鬧事,所以愣了一下後,立刻拉住柳扶搖的手往自己院子裏走去,說是要和很久不見麵的姐妹敘敘舊。
原本今日這個婚禮就沒有蘇婉柔的事情,更不要說作為賓客的柳扶搖了。所以蘇婉柔帶著柳扶搖離去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隻除了辛母說了兩句不識大體的話。
“妹妹,你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蘇婉柔看著眼前的柳扶搖,歎了一口氣,當年她雖然看不起柳扶搖庶女的身份,但是她在心底還是承認柳扶搖有美貌,有才華的,但是現在的柳扶搖變得比實際年齡蒼老了不少不說,行事還有些畏縮,完全看不出以前那個美麗少女的模樣了。看到現在的柳扶搖,蘇婉柔實在是好奇得很,是什麼原因會讓這個人改變這麼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