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祁瑞瑾懵了。她轉頭四周看了看,正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不知道怎麼回事連手指也動不了。冷風從耳邊吹過,帶來了遠處的狼嚎聲和烏鴉的叫聲,讓祁瑞瑾心一下發涼了。
“難道我回來了嗎?”祁瑞瑾覺得自己現在的場景異常的熟悉,完全和自己的前世重生之前的場景一模一樣。想到自己重生之前的那些事情,祁瑞瑾感覺到自己臉上的冷汗慢慢的滾落了下來。她回憶了一下當時發生的那些事情後,猶豫了一會兒,慢慢的扭轉了脖子,轉頭看著自己的右邊,果然,她看見了一條毛已經掉的稀疏的老狗正咬著自己的衣服想把自己給拉走。
“恩......恩兒?”祁瑞瑾看著拉著自己老狗,眼淚一下就流出來了。雖然她當時是看著恩兒離去的,但是她卻沒有忘記恩兒的樣子,所以她一眼見到這條老狗後,她就知道這條雜毛瘦弱的老狗,就是她的恩兒了。
可是她當時明明是將恩兒送走了的啊,怎麼恩兒還會出現在這裏,難道她的後世都是自己虛幻的,而自己根本沒有什麼後世,隻是痛得受不了了,所以才作了一個美夢了嗎。祁瑞瑾看著呼呼喘氣的老狗,心中一陣恐慌,難道自己隻是昏過去做了一個美夢不成,她自己幻想自己成為了那個跋扈的將女,看到了辛端蘭和蘇婉柔以及柳扶搖自己自取滅亡的幻想不成。其實她還是那個被誣陷然後被巴狄亂馬踩斷全身骨頭隻能夠躺著等死的那個死奴嗎,而蘇俊馳也隻是那個早已逝去的涼國名將嗎。
原來,根本就沒有什麼將女,也沒有什麼打敗巴狄的事情,原來自己都是愛做夢啊。祁瑞瑾突然覺得一陣心痛,她看著那條咬著她衣服的老狗,還在努力的想將她拉出來的舉動後,忍不住開口道:“恩兒,你別拉了,我都已經是個廢人了,活不了了,你拉我出來,我也活不下去了,你還是自己走吧,去找吃的吧......唔......”祁瑞瑾看著湊到她麵前,舔了舔她的臉,又繼續咬著她衣服想拉她出來的老狗,眼睛一陣濕潤。她麵前的恩兒其實已經是條老狗了,牙齒也不是很好了,拉她出來很可能會將它能夠謀生的牙齒給全部拉掉,但是它還是在繼續拉她。也就是因為她當年不過喂了一些東西給這條老狗而已。看著麵前的老狗,想到自己和蘇俊馳掏心掏肺對待的那些人,最後作出的那些事情,祁瑞瑾突然悲從中來,張開嘴就嚎啕大哭起來。
“娘子,娘子,你怎麼了?”一個急切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祁瑞瑾睜開眼一看,一個人正拿著一盞油燈關切的看著自己,那人的五官在油燈的照射下顯得如此的熟悉,熟悉的讓祁瑞瑾淚流滿麵地伸出手,哭道:“文昊,你......你來接我了?”
看著自家娘子哭著抱著自己後,蘇俊馳愣了半天,才將手上的油燈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伸手回抱了自家已經哭得稀裏糊塗的娘子。等到蘇俊馳覺得祁瑞瑾哭得差不多以後,他低下頭,小聲地對祁瑞瑾問道:“娘子,你怎麼了,是不是做了噩夢了?”
“噩夢?”祁瑞瑾好像沒有反應過來一樣,重複了一遍蘇俊馳的話就不出聲了。等蘇俊馳覺得不對,看了看懷中的後,才發現他那個哭成一團的娘子已經睡著了。
看著自己擔心個半死的娘子,居然像個沒事人一樣就睡著了以後,蘇俊馳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他從見到祁瑞瑾開始就沒有看到過她這樣脆弱的時候,他最多看到祁瑞瑾流眼淚而已,哪裏看到過這樣嚎啕大哭過,想到自己第二天可以打趣自家娘子後,蘇俊馳救覺得有些開心。但是他轉眼一想到讓自家娘子哭成這樣的那個噩夢,就突然覺得很是揪心。到底是什麼樣的噩夢才會讓自己這個強悍得無與倫比的娘子哭成這個樣子的呢。
第二天一早,祁瑞瑾一睜開眼睛,就看見蘇俊馳笑眯眯的臉。她有些茫然,因為現在的蘇俊馳已經接手了北門都護府的大半的事情了,所以這時候的蘇俊馳不應該還留在他們的臥室之中,而是應該到書房或者是正堂處理事情才對。
“娘子,你昨天晚上到底是做了什麼噩夢啊?”祁瑞瑾還沒有來的及詢問蘇俊馳沒有出去的原因,蘇俊馳就皺著一張臉將她從床上拉了起來,仔細看了看後開口問道:“昨天晚上你哭成那個樣子,我很擔心呐,你到底是想起了什麼,會難受成那個樣子啊?”
“沒事,就是做夢夢見你不在了,我快死了而已,”祁瑞瑾垂下眼睛,輕描淡寫地說道:“我當時就是害怕了,所以一著急就哭出來了,後來......”祁瑞瑾的聲音有幾分不自在,“我看到你出現在我麵前以後,就知道是做夢了,所以一放鬆就睡過去了,你......嚇到你......真是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