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1 / 1)

12月24日

坐在角落裏,看木木唱歌,我隻想這樣遠遠地看他唱歌。

從來沒有這樣迷醉過一個人的聲音,從來沒有這樣迷醉過一個人的眼神,他是上天安排給我的命運,我將在他的聲音他的眼神中沉淪,一直下去,一直下去,直到深不可測的底端。

時間在歌聲中匆匆流逝,關於愛的花絮卻曆曆在目,我為你作畫,你為我唱歌,好似神仙眷侶。以為你給我的快樂足夠我一生開心了,隻有你最懂我,知道我張揚的外表下掩藏了一顆怎樣寂寞的心,我比任何人都渴望愛,沒遇上你,我的心田一片幹涸,連一棵草都沒有,更別說花,是你,澆灌了我,開出花來。

你還記得在紅螺寺千年銀杏樹下的誓言嗎,今生今世不離不棄!

你當然不記得了,誓言隻不過是一句換來片刻開心的戲言,當不得真。

你在台上唱“好好的一份愛啊,怎麼會慢慢變壞”,我也不明白,好好的一份愛怎麼會慢慢變壞,兩棵銀杏樹尚可相伴千年,為何人類不能,哪怕十年也不能。難道是世間太多紛擾,人事易變?

我是不是該死心放手了,事實盡管殘酷也得麵對,他終究離我遠去,那晚的溫存不過是他一時興起,我竟然天真地以為是他回心轉意。我真傻,誓言都不可信,幾滴眼淚又算得了什麼呢。

世間有千百種恨,最恨是不甘心,你真的很愛她嗎,勝過愛我?世間有千百種愛,隻要你這一種,也許這一生就這樣了,再也沒有真愛了。

喝一杯酒,跟往事幹杯吧,再見吧,所有的一切一切!關於所有的回憶,所有愛,所有的所有,都讓它們隨風而去吧。如果我還有哀傷,讓風吹散它。

出門時,被那個女人撞上,她用冷漠的眼神盯著我,警告我不要糾纏木木,否則她不會放過我。

多麼可笑。

12月26日

下午見完一個客戶經過保福寺時,不知為什麼,突然想起朱安的墓在保福寺一帶。

朱安,這個站在魯迅身後的女人,守了41年空房,在北京生活了28年,悄無聲息地來到這個世界,又悄無聲息地離開這個世界,來去像一陣風。在她卑微的一生中,不知是否真的愛過,是否熱烈地渴望過愛。總之她終其一生守著一個空空的婚姻,估計到死還是個處女。可憐,可悲。

不知她的墓還在不在,那麼多有名的建築都拆了,何況一個站在名人身後的女人的墓。

有情侶挽著手從身邊經過,女孩臉上蕩漾著幸福的笑容,她陶醉在男人給她的愛情裏,她比朱安幸福,不論她愛情的結局怎麼樣,總之她愛過,也被愛過,好過朱安。

女人最大的幸運莫過於有一場愛情,最大的不幸也莫過於有一場愛情,愛得好皆大歡喜,愛得不好獨守紅塵。

然而真正的愛情,來也如風去也如風,匆匆如風,最後一場空。

撞到H和一個女孩子,H解釋說女孩子是他同事。

H不會撒謊,女孩子的眼中閃過怨恨的眼光。

我對女孩子笑了笑,在H臉上吻了一下,然後走了,我聽到身後傳來響亮的耳光聲。

女人,信什麼也別他媽的信男人。

1月1日

日曆換成新的了,歲月它帶走了光陰的故事。過去的一年裏,我不知道有什麼故事值得留戀,除了一些心疼和沮喪沒有任何感覺,我再也不指望有什麼美麗的夢了,那都是幻想。

坐在時光的影子裏,有點懷念從前,人永遠長不大該有多好。Q祝我新年新氣象,新的一年裏會有什麼奇跡呢,會遭遇一場令我動心的愛情嗎,我不知道。木木也祝我新年新氣象,我隻好笑了。

子火給我一個燭光晚餐,我們不相愛,可還是在交往,不能稱之為愛情的愛情。很多餐廳推出這種無聊的服務,其實這種所謂的浪漫不如喝酒來得痛快。最後我們去了酒吧,今晚酒吧人很多。喝多了酒的人在大聲談論非洲不知道什麼是食物,歐洲不知道什麼是短缺……

新年伊始,人們在議論貧困與富有。

我問子火有沒有想過去非洲幫助那些可憐的窮人。

他大笑,說他自己就是窮人。

是不是窮得隻剩下錢了?

他沒有回答我。不過我窮得隻剩下錢了。

我對自己賺錢的能力從來沒有懷疑過,除了設計廣告,我還可以在酒吧賺錢,借助酒精的魔力,女人能輕而易舉地掏空男人的腰包,就像掏空他們的身體一樣。不過我不想賺這種錢,我是來尋找快樂的,所有用錢能買到的東西都是便宜的,而快樂無論你花多少錢也買不到,它無比昂貴。

新的一年,我會快樂嗎?

歲月在吞噬我年輕的身體,有一天,我會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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