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揣著公孫大娘給的《霓裳劍譜》，王彥和李老道在月光下走在回城的小路上。
王彥被冷風一吹，頭腦稍涼，先前的那種激動的心情平複不少，心裏的疑問卻冒了出來。
“師傅......”這是王彥第一次打心底裏真心實意的稱呼李老道。
李老道臉上這會沒有了壞笑，整個人變得嚴肅威嚴，全然不是往日裏那種邋遢老道的一貫樣子。
“你這是第一次真心實意的說出師傅二字吧？”李老道看著王彥的目光，在月夜裏仍是犀利異常。
王彥點點頭。他當初拜李老道為師與其說是拜師，倒還不如說是李老道死皮賴臉的貼著冷屁股蠻不講理的收了這個徒弟。那王彥自然對他反感的很，隻不過看他和裴倩投緣才忍耐下來，違心的稱呼著。
“師傅，你到底是誰？”王彥心裏對上李老道的犀利的目光，眼前的李老道不同以往的神態，更加劇了王彥的猜疑和好奇。
李老道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反倒歎了口氣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什麼打算......師傅，你問的問題我有些不懂......”王彥真的是不懂，和李老道相處的這些日子裏，他應該能看出王彥隻想和裴倩平平淡淡的過著小日子，至於什麼遠大的理想之類，王彥連想都沒想過。
“難道你就想一輩子在壽陽縣這麼無所作為的呆下去？”李老道帶著嘲諷的神色道。
王彥卻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穿越之前刑場上的感悟，讓他覺得平淡的生活才是人生的真諦，現在平淡的生活狀態正是他一直想要的。
“恩，我真的是那麼想得，現在的我隻想平平淡淡的和倩兒在這裏過一輩子。”
對於王彥的回答，李老道顯然有些生氣了，嘴上的白須被怒氣，顫巍巍的動下：“你這樣胸無大誌，那裏是大丈夫所該有的想法！”
王彥不置可否的聳聳肩：“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我隻是知道，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畢竟每個人的想法是不一樣的。”
李老道有些愣神的看了王彥一會後，忽的黯然神傷，兩行老淚滑下，平時看著沒個正經的李老道竟然老淚縱橫，可以想見此刻的他到底有多麼傷心。
王彥也被李老道突然的這一出弄的慌了手腳，想安慰李老道幾句，卻不知道如何下手，隻能一言不發的呆在哪裏。
好大一會功夫，李老道止住淚水，眼神裏多了一絲渾濁，整個人在瑟瑟冷風中仿佛突然間老了不少，那白發在冷風中吹的散亂。
王彥這才道：“師傅，你老人家別傷心了，您以後不管有什麼吩咐，我都聽你的還不成麼？”看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在自己麵前啼哭，但凡是個人都受不了，何況王彥本身就不是一個心腸冷硬之人，反而心底裏善良的很。
李老道立馬破涕為笑，像個孩子一樣的道：“此話當真。”這臉變的和六月的天氣有的一拚。
“當真，當真......”王彥忙不迭的答應。
“好，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你我擊掌為誓......”
等到二人擊掌過後，李老道這才長舒一口氣道：“徒兒，師傅活了將近一百歲了，自信在這相術上天下沒有幾人能夠和我比肩，除非是你世祖和祖師爺在世，否則不會做第二人想，相信我，從你的麵相來看，你是個能做大事的人。”
王彥對於自己真的如李老道所說的後半句沒有興趣，反倒是對李老道快一百歲的年紀有些驚訝，這李老道看上去好像沒有那麼老吧，頂多七十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