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的速度慢了下來,年玘眼見著就要抓著他,他卻突然逃進一片木槿林裏,年玘跟進去卻再也沒找到人,生生讓他消失在繁盛茂密的木槿林裏。
追了他這許久年玘已是累極,就近尋了塊順眼的石頭坐下歇息,靜坐下來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剛才竟然能躍地而起上房躍壁。
這具身體好像是會武功的,她追出來也是條件反射,身體自然而然的動作,異世中如果她能有輕功在身,以後的路必將容易許多。
年玘驚喜萬分,站起來,按照記憶裏剛才的動作起跳,身體卻並不輕盈,離開麵不過半米,和蹦躂沒甚兩樣,她不信地又試了許久,換各種姿勢跳躍,卻依舊在地麵,並沒有像先前一樣淩空而起。
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不靈了?
雙腳已經跳得十分酸疼,年玘不得不坐下去休息,從驚喜到失望,此刻心情愈發煩躁,怎麼也摸不出頭緒,但她相信剛才絕對不是幻覺,一定是自己還沒找對方法。
年玘強迫自己靜下心來,這種事情不能急,越急越找不到章法得不到要領。
“叮咚”的流水聲在靜心之後才隱約傳來。
折騰了這一早上,雙腿雙腳早已酸乏,能有水泡泡腳解解乏她正求之不得。
向聲音的方向找去,七曲八拐連水的影子都未見著,枝椏繁盛的木槿樹如同活物一般,你一轉身它便自己調動了位置,遮住了你要回頭的路。哪怕你做了標記,它也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讓它消失。
年玘甚至爬到兩米多高的木槿樹上去妄想在樹頂上辨明方向,果真是妄想,蔥鬱高大的木槿樹高低各異,視線受阻,哪裏看得到什麼,就是撥開重重枝椏找到了一點樓宇的影子,下了地還是分不清方向。
這片木槿林不簡單!
年玘聽的許多牆角裏有這麼一則:四王爺喜愛木槿,他的寢殿便是在後院的一片木槿林後。四王爺喜靜,能進他寢殿的婢子奴才不過他貼身的四五人。
看來她進的這片木槿便是四王爺寢殿前的那一片了!
年玘失笑,想必那位四王爺並不是喜愛木槿,他是喜愛能困人的木槿林,他不是喜靜,他是提防著身邊所有人,提防著他那兩位同父異母的兄弟。
南瀛皇帝至今未立儲君,三王爺南邶和五王爺南宋在朝中呼聲聲望都很高,而已逝十三年的正宮皇後所生的四王爺南洛卻不沾政事,連每日的早朝都不用去,世人說他無心皇位,隻樂於享受田園。
年玘不知道這位四王爺是不是真的沒有覬覦皇位的心思,但她知道他想要皇位的兄弟卻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他不害人,人也會來害他。
這片木槿林是他自保的武器。
年玘深歎了口氣,四王府這棵大樹搖搖可危,不知能不能庇護到她有自保的能力,看來想要在這異世活下去,真是不易啊!
年玘又是蹦跳又是爬樹又是沒頭蒼蠅似地亂闖,大病初愈的身體早已疲憊不堪,額頭上身上累出一層密汗,她鬱悶地大字躺倒在地,腳也不泡了,出路也不找了,碧兒早起發現她不在必然會來尋她,隻是要在這木槿林裏多待上一時半刻難為難為自己饑腸轆轆的肚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