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白起的突然發難,身為同盟的袁重銘麵色有些複雜。
哪怕是不相信自己的實力,至少也應該先出言換下自己。不宣而戰,以偷襲姿態使用雷霆手段,在自己看來,實在是不管才,更何況白起還是聯軍主帥,理當自重身份。
藺姬卻是咬牙切齒,看著兩具逐漸冰涼的屍體,那都是平常日夜常伴自己身邊的親近人。憤怒之下,陡然發力,藺姬雙臂猛然巨錘,身體淩空而起,兩腳飛踢將兩支大戟格開,衝著白起窮追猛打。
而袁重銘借力後退,徑自持戟回到場邊,沉默不語。
以兩人之力打一個女人,袁重銘實在幹不出這種事情。
“袁將軍為何退場?白將軍助你,正是如虎添翼,勝券在握,退場是何故?”
虞牟皺著眉頭問道,顯然極不滿意。
袁重銘瞥了虞牟一眼,淡淡的說道:“我不想以多欺少。”
虞牟苦口婆心道:“將軍啊,正邪不相容。此時誅滅邪道才是重事,以多欺少又能如何?對於此等妖女豈能顧及太多?何況這個藺姬還有幾名幫手相隨,難道不是以多打少嗎?縱然你與白將軍一起上,麵對此等邪道妖女,使用些手段也無可厚非!”
袁重銘隻是恥笑一聲,不再理他。
暮夕則是上前來,看了一眼都在聚精會神觀戰的聯軍,對袁重銘說道:“將軍性子倒是剛正。”
袁重銘說道:“世人一向說我家王爺不拘一格,可事實上我家王爺是最講道理的人。主上如此,我等臣下也當如此。我對藺姬,本有勝算,可白將軍若是等的不耐煩,我便退場就是了。”
暮夕笑了笑:“白起將軍殺神之名響徹天下,不過隻怕如將軍是看不上他的。”
“白起師從神秘,武道修為極高,有他在,勝的更快。”袁重銘不鹹不淡地說道。
暮夕說道:“將軍你和白起修為相仿,用的兵器也是一樣。隻是若是戰起來,白起應該能贏。將軍剛直,白起卻可以不擇手段,刁鑽狠毒,君子不敵小人,便是如此。”
袁重銘看了看暮夕,微笑道:“所謂殺神,看不上他的不止我一個。”
說著,袁重銘忽然低聲道:“我看不上的,不隻是白起,我想暮姑娘也一樣。既然寂清觀也與劍宗聯合,那我們便是共同戰線了。或許寂清觀、劍宗和白馬寺置身其中不能輕易得脫,但是我許國作為俗世勢力此時可冷眼旁觀,也一定會成為你們最可靠的後盾。”
暮夕點點頭,不再多言。
之前因為觀念相悖以及對其他勢力的提防,劍宗與寂清觀暗中聯合。而早在之前,眾所周知寂清觀和許國便一向是盟友的關係。
再加上夏國的陳錦奇,以及一直傾向夏國和寂清觀的白馬寺,便已經是五個勢力形成了聯盟。
按照地理位置,許國、夏國及劍宗、寂清觀和白馬寺都在中原之東,可以說東部勢力已經連成一片,共同進退。
而袁重銘之前當先要求許國軍隊退守,便是東部聯盟的諸方勢力在暗中商討之後的結果。
這次誅邪之行處處透著詭異,為了給自己留下一條後路,至少便需要有人接應。
而這正邪相爭中,修行者勢力無法置身事外,三大名門便需要跟著聯軍走。而夏國作為諸國之表率,也不能退,唯有許國可以。袁重銘修為強絕,許國軍隊勇悍可靠。一旦這次行動出現不可知的變數,便能互相接應。
這一切的定計,都出自於暮夕。而暮夕的擔心與籌謀出自於何處,便不得而知了。
而這時,白起看到袁重銘退後的身影和有些難看的臉色,隻是冷哼一聲。
他之所以出手,目的是要以最快的效率和最簡單的辦法將敵人殺光。袁重銘太紳士的戰鬥風格並不讓他喜歡,而袁重銘這個人和這個人的態度,自己也並不在乎。
征戰數十年,自己一向用最高效最血腥的手段獲得勝利,因為他並不認為自己代表著正義,而是需要證明自己,需要不斷地勝利和榮耀。
藺姬看著白起,麵色鐵青,直愣愣的看著他,握著大錘的玉手憤怒都顫了起來。
“月兒,你走開。”
藺姬忽然低聲說了一句。
在她身後不遠處的那個用精神力控製兵器的女孩臉色一變,顫聲說道:“姐,你,你要……”
“去!”藺姬咬著牙說道。
白起麵帶微笑,隻是冷眼嘲弄的看著。
那念師女孩躊躇一下,忽然狠狠地瞪了白起一眼,閃身飛退去。
藺姬則是陡然發力,陷入地麵的大錘直衝而上。
“噔!噔!噔!”
瞬間兩人交擊數十次,這種快速的硬碰硬在眨眼間開始又結束,而後兩人各自彈開,白起飛退幾步,麵帶邪異自得的笑。
藺姬卻是倒退數十步才止住有些踉蹌的身形,麵色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