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也許鬼也怕那些個官老爺吧,你沒看那些官老爺出來的時候的排場,隻要馬車一靠近,那我們這些人,就都被亂棍趕的遠遠的,誰還近得了身啊!這鬼神可能都怕他們嘍。紅蓮姐,您說是不是啊?”陳誌傑的鼻頭又有點兒酸了,小小年紀的孩子,竟然會對社會如此悲觀,對人生如此的絕望,真是社會早就的苦難啊!
“要是真有鬼神該多好,要是有的話,我就趕緊去了,化作厲鬼……”紅蓮喃喃自語,聲音特別的低。
“姐,您別瞎說,我跟您說,您現在要好好的呆著,明天我拚出命去給您哪怕偷兩個饅頭回來,您這個身子,您這個傷,可不能再去衙門了啊!”這個狗兒真是一個好心的孩子,他知道的很清楚,前些日子,一個叫花子可能餓的受不了了,偷了一個熏肉店裏的一塊肉,還沒等塞到嘴裏呢,就被店主一把尖刀給劃破了肚子,腸子都流了一地。那場景很是嚇人,而官兵隻是應付性的來了一下,叫人把屍體給拖走了事,也沒個說法,反而還拿了人家肉店的一大塊熏好的豬肉,大搖大擺的走了。
“不行,狗兒,姐不允許你去偷,記住,咱們就是餓死也不做這下三濫的事情,咱們死也要死的體體麵麵的,餓死就餓死,證明了朝廷無能,皇帝老眼昏花錯用了奸臣,導致民不聊生。你不要去冒這個風險,你用命換來的食物,姐是不會吃的,知道嗎?咱們隻能用自己的雙手……呃……去要,知道嗎?”紅蓮可能想說用自己的雙手去勞動,或者去什麼,卻發現一時詞窮,沒有可以用來形容的,所以就幹脆說了用雙手去要了。
“知道了,姐,可是……”狗兒是想說,可是就現在的世道,要去要來一個饅頭,恐怕……哎!
“狗兒,你睡吧,姐不疼了,你睡吧。”紅蓮強忍著劇痛,看著那狗兒也許是白天東奔西跑的找殘羹冷菜,也許是實在太餓了,餓的有點兒近乎昏迷了,所以,沒到三分鍾他就睡著了,陳誌傑猜想,也許,狗兒的夢裏有香甜美味的食物呢。
“要是真有鬼神,哪怕有惡魔也好啊,我要是能變成惡魔多好啊,那樣,妹妹,姐姐就能給你報仇了,我要親手掐死了那肖楓,讓他肖宸儒也嚐嚐失去最親愛的人的痛苦。”紅蓮的聲音雖然不大,卻透著那麼的一種惡狠狠的感覺,讓陳誌傑的毛孔都豎起來了。
“呼呼”“呼呼”門外突然有兩陣風刮過,雖然是夏日,還是讓人覺得有點兒涼颼颼的,這個荒廢的廟宇四麵都是窟窿,殘根斷垣的,到處都透進風來。
門被風吹得扇來扇去的,發出怪異的“吱嘎”聲,陳誌傑聽的心裏直發毛。
突然,門口有點兒動靜,因為陳誌傑和老伯站在離紅蓮和狗兒不遠的地方,所以他們和紅蓮都向外麵望去。
這一望不要緊,問題是嚇著了屋子裏的三個人——隻見門口站著一個渾身都是黑色的“人”,這個門口的說是人的話,目前還不能肯定,因為這個“人”實在是有點兒高,那腦袋已經高高的在那扇破門的最高處了。要說不是“人”吧,可是分明能夠區分大致的輪廓,那就是腦袋,身子,其他的,呃……好像還是不太能夠分辨了。
陳誌傑這個時候,緊張的使勁抓著老伯的胳膊,捏的十分用力,他的腦袋上的頭發在這個時候都已經倒豎起來了,頭皮也發麻,估計是陳誌傑忘記了自己不會被這個朝代的人看到的。不過也是,萬一那個不是人,呃……好怕怕呀!
他要幹什麼?因為是背對著月光,腦袋好像又被黑色的鬥篷蒙起來了,臉上什麼都看不見,就是在那被陳誌傑當作腦袋的上麵投射出來兩道光束,是紅色的呀!
陳誌傑絕對能肯定,那眼睛是紅色的,說那是眼睛,是因為它正好長在像是眼睛的位置,是對稱的,而且,也長在屬於腦袋的臉上。但是那兩道光束可不像是眼睛發出來的,那叫做一個嚇人啊,紅紅的,仿佛能夠燃燒一切的紅光。
他……他……他要幹什麼?陳誌傑心裏都開始顫抖,牙齒也抖的咯咯的響。不好,他是不是要害了紅蓮啊?
陳誌傑想到這裏,忘記了自己的害怕,擔心的看向紅蓮。
這個時候的紅蓮也是呆呆的看著那個“怪物”,她也驚得張著嘴巴,半天都沒有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