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胡……伯伯,我……”陳誌傑一時語塞,真不知道是該怨恨這個前世的肖宸儒今生的胡伯伯呢,還是該感謝他,感謝他一直以來的照顧和如今為了改變自己被詛咒的命運而不惜靈魂穿越,好矛盾啊!
“什麼都不要說了,誌傑,錯已經釀下,沒有辦法改變了,隻能用心尋找時機,尋找破綻了。”胡伯伯說的也很無奈,已經跟隨肖楓整整七世了,還是沒有找到任何能夠破解肖楓身上的詛咒的辦法,如今這第八世經受深山高人指點,好不容易在陳誌傑生死不明之際將他的靈魂拽入異度空間,進入曾經的時光,陳誌傑的時間是不多的,高人說了如果七日沒有返回的話,那麼陳誌傑的靈魂將永遠飄蕩在這個朝代,永遠回不去。所以,他很著急,卻又不能讓陳誌傑跟著一起著急,不能讓陳誌傑亂了心智,亂了方寸,如果這樣的話,外麵二十一世紀的醫生將會用電流來讓陳誌傑的心髒能夠平穩跳動,而靈魂最怕的就是電流,一旦被電流擊打,陳誌傑的靈魂就會回去他的身體,那麼一切將無功而返。所以,一定要在七日內找出破解的辦法。
這個時候,陳誌傑和那胡伯伯在說話的時候,紅蓮已經停止了哭泣,她已經和著淚水吃掉了一個狗兒用命換來的包子。還剩下一個包子,紅蓮拿出懷裏的手絹,把那一個早上得到的饅頭放到一邊,把包子包進手絹裏麵。做好這一切之後,紅蓮將包著包子的手絹放在狗兒的身邊。然後慢慢的爬起來把擔架的繩子套在肩膀上。
陳誌傑明白了,紅蓮是要把狗兒拉出廟堂。
隻見紅蓮將擔架轉了個頭,又開始慢慢的朝著門外爬去。這一次,紅蓮沒有了眼淚,咬著牙,拚著勁將擔架往外麵拖去。陳誌傑和胡伯伯跟隨著擔架往門外走去……
過了大約有半個時辰的樣子,紅蓮才在一塊幹淨的,平坦的空曠的土地上麵停了下來。陳誌傑回頭看了看,這裏離廟堂已經有大約一裏多地了,而紅蓮完全用肩膀拉著狗兒,她的肩膀?陳誌傑看過去,隻見紅蓮可能也是因為肩膀的疼痛,而歪過頭去,用手將衣服拉開,肩膀上已經是兩道滲著血的深深的勒痕,多麼重情重義的女子嗬!陳誌傑在一旁感歎道。
接下來紅蓮要做的,估計陳誌傑也猜到了——紅蓮要挖一個坑,把狗兒給埋葬了。
可是,一個肢體已經殘廢的女子,一個柔弱的女子,飯都沒有吃飽,何來力氣去挖一個可以安放下一個成年的男孩子的屍體呢。陳誌傑看看四周,除了折斷的樹枝,除了枯萎的雜草,什麼也沒有,他不禁暗暗的為紅蓮著急起來。
這個時候,讓陳誌傑和那胡伯伯都沒有想到的是,紅蓮竟然用自己的雙手開始在地上刨坑,隻見她不停的將自己的雙手插到泥土裏,很用力的一把一把的往外掏土,這,這要刨到什麼時候啊,再說了,紅蓮的手指,能吃得消嗎?陳誌傑的心裏很是難受,眼看著一個弱女子很無助,自己卻隻能袖手旁觀,這叫任何一個稍微有點兒良知的男人都不能作出來的事情。可是,現實是無奈的,陳誌傑和胡伯伯穿越的隻是靈魂,他們幫不了紅蓮任何的忙。
已經很長時間了,太陽都已經下山去了,原本就很悶熱的天空,這個時候格外的紅豔,半邊天都是紅色的,空氣悶熱的人都透不過起來。這麼長的時間,紅蓮隻是刨出了一個小小的坑,根本安放不下狗兒的身體。而這個時候的狗兒周圍,已經能夠開始有蒼蠅在亂飛舞,天氣的悶熱,再加上狗兒的身體是被開水燙過的,在這個時候,在這種空氣中,很快便已經開始腐爛,陳誌傑甚至都已經聞到狗兒的屍體所散發出來的腐臭味兒。
因為傍晚的紅霞漫天,陳誌傑知道,今天這個晚上,定然是會暴雨傾盆的,可是,紅蓮卻還隻是挖了一個隻能裝下半個人的坑,而她的手指,都已經鮮血淋漓,連泥土都已經被血染成了紅黑色,天已經慢慢黑了下來,四周馬上就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天空中偶爾有幾絲閃電快速的閃過。這讓紅蓮更加著急起來,她忍著劇痛,雙手不停的使勁向泥土裏麵挖去,陳誌傑聽見紅蓮已經又開始哭泣了,她斷斷續續的哭著,喊著,說著:“狗兒,我的兄弟,你等著,姐給你刨一個坑啊,姐一定給你刨一個舒適的大坑,讓你能夠安穩的躺在裏麵啊,狗兒,姐謝謝你了,姐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的,狗兒啊……”紅蓮一邊哭著,一邊挖著,那焦急的聲音,那透入心扉的哭聲,讓陳誌傑的心髒幾乎都快要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