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蓮會比我們回去的更快?”陳誌傑馬上想起了那個黑鬥篷的邪惡魔君。

“是的,等我們到達了,你就知道了,我們到達了,她也就到了。”胡伯伯放下車簾,轉頭看向陳誌傑,說道。

“胡伯伯,我想問的是……我能問一下,呃……”陳誌傑這是怎麼了哇,連他自己都覺得像是被什麼給卡住了喉嚨,想說什麼就說嘛,這個咦呀啊的,太沒個性了哇。

“誌傑,你是不是想問,肖楓,就是你的前身,我的楓兒最後在這個朝代怎樣了?”胡伯伯簡直就是陳誌傑肚子裏的蛔蟲,連陳誌傑想什麼都一清二楚啊!

“是的,胡伯伯,我一直問不出口,我怕提起您的傷心事,可是我又好想知道,肖楓,那個我的前身最後是何下場。”陳誌傑看胡伯伯如此問出來了,那也就直接說出了自己想問的問題。

胡伯伯稍微沉默了一下,嘴唇動了幾次,然後他抬起頭來,告訴陳誌傑道:“誌傑啊,胡伯伯當初是一個混賬啊,這個肖宸儒當初隻顧著自己逃命,他是完全沒有把妻兒當一回事啊,你想啊,他如此駕著馬車逃往深山裏,萬一僥幸被他逃脫了,那他的家人呢,朝廷和那些個心黑的官吏會怎樣對待他的妻兒呢?這麼些年大家都虎視眈眈的看著他,沒有辦法搬到他,而如今機會難得,他們會怎樣對待肖府的人,會怎樣對待肖家的家眷和後人?他沒有想這些的,他要是想了,他就不會逃走的,他會留下來,哪怕死,也要和妻兒在一起才對啊!哎……”胡伯伯很是憤怒的說道,同時,陳誌傑也看到了他的悔恨,很深的悔恨。真的像是我前文說過的,這麼些年過去了,飽經世事的肖宸儒已經改頭換麵,已經不再是那個肖宸儒,而是一個全新、陳誌傑眼中的胡伯伯了。

“可是,可是胡伯伯,您這樣不是朝廷的人就會抓不到您,他們也該不會怎樣為難肖夫人和肖楓的吧。”

“不,誌傑,你錯了,這是大明朝,是一個君王統治的朝代,一人有罪,株連九族,你該知道的,他不是你所在二十一世紀的新社會,肖宸儒逃了,他的家人不會受到太大的傷害。這個朝代,肖宸儒這一走,夫人,我的楓兒,就全完了,逃不了的……”胡伯伯突然心裏一下子就糾結起來,難過的都快要透不過起來,他趕緊掀起車簾的一角,好讓自己呼吸一些鮮鮮的空氣。

“那肖楓不是去他的外公那兒了嗎?外公不是當今的王爺嗎?難道太子不給麵子?”陳誌傑憂心的問道,他覺得從頭到尾就是肖宸儒一個人的過錯,肖楓很無辜的,怎麼能受到牽連啊,再說了,那是前世的自己,怎麼也有私心的吧。還有那個前世的自己的母親,一個溫柔賢惠、和藹可親的母親,就這樣被自己的丈夫給連累,給拋棄了,真是,這個肖宸儒也真是太自私,太……

“不,媚娘沒有去,她不想把禍害帶給王爺,老嶽丈已經年老了,她不想父親臨老了,還被人關進大牢,或者被砍了腦袋,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所以,當中午的時候,官兵們衝進院子的時候,夫人就在小房間的佛堂裏呆著,不過早在這之前,當官兵砸門的時候,她已經……已經吞下毒藥,自盡了,官兵們到達之後,看到的隻是她的……屍首。”胡伯伯很難過,媚娘一直是他的最愛,這幾百年來,他一直在想著她,他覺得媚娘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知書達理,雍容華貴,飽讀詩書,又體貼溫柔,哎……都怪自己一時的貪念啊!

“啊……這樣啊,胡伯伯,您別傷心了,人都有一死的,夫人她這樣保全了自己的麵子,也是好事,您就別傷心了,況且這幾百年過去了,除非她和您一樣吃了不死藥,否則……”陳誌傑其實是想說不死的,可是好像不太雅,又不知道說什麼,幹脆住嘴了。

“可憐我那楓兒啊,她娘親叫他走去外公家裏避難的,可是最終他也沒有走,在官兵到來的時候,她去找他娘親,想保護娘親的,結果卻看到了他娘親的屍體,他怒火中燒,以為是官兵殺死的,就爬起身來和官兵打架,結果被亂刀……砍死了,死的還有我那忠心耿耿的肖林,為救少爺也死於亂刀之下,還有我滿院子的家丁們都沒有能過幸免啊。”說到肖楓的死,胡伯伯真的是不能忍受,眼淚馬上從那滄桑的臉上滑落到衣襟上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