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很黑了,陳誌傑撿起地上的錢,來到一個餐館,來到南海這個海濱城市,陳誌傑還是第一次嚐到了食物的滋味,也讓自己的胃有了一種很暖的感覺。回到租金即將到期的小窩,整整的一個晚上,他都未曾睡去,手心裏的20元錢和女孩溫暖的微笑,怎麼也揮之不去,尤其是那雙大眼睛,清澈的可以見底的眼睛,陳誌傑始終覺得似曾相識。
第二天,還是在那個時間,還是在那個地方,陳誌傑早早的等候在那兒,手心裏撥弄著琴弦,眼睛,卻在四處的尋找,等候著,等待著天使般的女孩出現。然而,人來人往的情侶大道上,始終沒有出現他的天使,直到深夜,撿起一地的零碎錢幣,拖著疲憊的身體和已經嘶啞的嗓子,陳誌傑沮喪的離開。
第二個不眠夜,手心裏還是那20元錢,心情,卻不知道是悲?是喜?想著自己的落魄人生,想著那個天使般的女孩該是有很多人來愛著的吧,她應該有很好的職業,很好家庭,也有很不錯的男朋友來愛著的吧。看看自己,已經淪落到在街頭賣藝為生了,看著空空的小屋,看著不修邊幅的自己,慚愧,自責,開始恨起自己來了,想著遠方翹首期盼的父母,當初一聲不吭的就離開了他們,想著當初的自己,國企,高薪,平時偶爾的譜寫一些曲目,再發表一些詩歌,文章,在家鄉那個小小的縣城,被多少人稱讚,被多少人擁戴過嗬。如今,卻已經是一街頭賣藝的流浪漢。是胡伯伯指引來的這個城市,可是,當陳誌傑來到這個城市後,卻沒有胡伯伯的任何音訊。
但是,陳誌傑覺得,胡伯伯肯定和以往的很多次一樣,在莫一個角落裏關注他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又假如,胡伯伯真的在某一個角落裏關注自己,那自己現在的落魄行為豈不是會讓他傷心失望,不管真的假的,不管那是一個夢還是一個真實,胡伯伯至少是真實存在的,不能讓他一次又一次的傷心絕望啊!
還有就是,現在,即使,那個天使般的女孩再出現,又能怎樣,她會看上一個落魄到在街頭賣藝的人?她會願意和一個乞丐般的人交朋友?
不,一定要振作,一定要重新讓自己站起來,不能讓關心自己,愛護自己的人失望,傷心,失去的已經失去,不再回來了……
悲哀,到了極點,也許會讓人振奮的,這在陳誌傑的身上驗證了。決心一旦下定了,就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第二天,陳誌傑用這兩天賣唱來的錢,把自己簡單的修飾了一番,揣上文憑,買上一份報紙,一個個的篩選,給自己的工作方向定下了一個目標。
終於,在經過了三天的努力後,陳誌傑被一家外資企業錄用,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業務部門主管,但是,這是他的起點,陳誌傑要用一個新的起點,來完成他自己的曆練,讓自己成功,讓自己不再頹廢。其實,陳誌傑自己知道,心底裏,他是為了給在莫一個不知道的角落裏的胡伯伯一個安慰,他始終覺得,胡伯伯就在不遠處看著他,關注著他。
現在,陳誌傑的振作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想讓自己能夠配得上那個天使般的女孩,雖然,隻是和女孩匆匆的一麵,但是,陳誌傑的耐心好像有一種東西在湧動,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那眼神……
陳誌傑相信,這個不算大的南海小城,定會和那個天使般的女孩再一次相遇的,會的……
工作,雖然不是很繁重,但是,也很忙碌,陳誌傑現在想用忙碌來讓自己逃避想念,可是,卻,在每天的晚上,還是要把那張20元的人民幣僅僅的握在手心才能睡去。
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再去海邊了,陳誌傑不知道,他的天使有沒有去過海邊,有沒有走過曾經駐足過的地方,帶著滿心的思念,在與上次一樣的周末的傍晚,一樣背著他心愛的吉他,還是找到了那個地方,一樣的時間,一樣的場地,隻是,情景不再。
陳誌傑就地而坐,輕輕的撥弄著吉他,帶著思念,帶著深深的期盼,唱起《你知道我在等你嗎》,唱的和當初一樣的感情投入,唱的一樣的神情俱傷。“嗨,你好,還是你呀”,天使的聲音在陳誌傑尚未睜開眼睛的時候,飄入他的耳畔。是夢?一定是個夢?陳誌傑緊閉著雙眼不敢睜開,他告訴自己:陳誌傑,不要睜開,睜開了眼睛,這個就不會是夢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