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清了清嗓子,在看到病人家屬這麼悲痛反應之後,陳誌傑終於看見了他眼裏的一絲溫柔,一點兒憐惜,他走過來,拿起掛在脖子上的聽筒,在綿綿媽媽的胸口聽了一會兒,又翻看了她的眼皮之後,說道:“先扶她到病房裏躺會兒吧,你一會兒過來一下,小夥子。”

醫生說完話,就和身邊一直站在那兒呆若木雞的小護士走了。

陳誌傑和綿綿爸爸架著綿綿媽媽走到旁邊的一個空著的病房裏,在一張空著的病床上讓她躺下。

“叔叔,您看著點阿姨,我去找一下醫生。”他抬頭對綿綿爸爸說道。

綿綿爸爸自從來到醫院後,還沒有跟陳誌傑說過一句話,這個時候,他走過來,走到陳誌傑的麵前,用手重重的拍了一下陳誌傑的肩膀:“誌傑啊,綿綿媽媽早就跟我說過你,感謝你這段時間,給我女兒帶來的快樂,我謝謝你,尤其這個時候,還不離不棄,謝謝……謝謝你,誌傑。”

綿綿爸爸說話到最後的時候,眼裏已經有了晶瑩的淚花,然後,那眼淚就順著眼角掉落,剛開始是一滴,接著是一條線一般的滑下,綿綿爸爸毫不顧忌的用手擦拭著眼角。

“叔叔,你放心,隻要我們努力,總會找到跟綿綿匹配的骨髓的,你放心,綿綿會好起來的,會的。”陳誌傑也抬起手臂,將手放在綿綿爸爸按在他的肩膀上的手的手背上。

彼此的手的溫度傳達了一種最好的親情,兩個男人,兩隻手,兩顆心,他們都給與了對方信任和感激。

“誌傑,你去吧,看醫生要說什麼,看怎麼解決綿綿的骨髓問題,沒有關係,告訴一聲,費用我們會籌集到了。”綿綿爸爸,又拍了拍陳誌傑的肩膀,然後放下手,讓陳誌傑去找醫生。

“好,叔叔,我去找一下醫生,您照顧一下阿姨。”說完,陳誌傑扭頭去了醫生的辦公室。

“三個月,最多隻能是三個月。”醫生的話不容置疑。

陳誌傑站起的身子又重重的坐回椅子上。

剛才,走進醫生辦公室,陳誌傑就知道,醫生找他絕對不是告訴她,綿綿有救,可以用什麼方法來救,他知道,他也準備好了,接受最壞的消息。

果然,醫生早就將綿綿的一摞厚厚的病例報告給整理了出來,就放在桌上。陳誌傑一進門,醫生就指了指桌子對麵的椅子,等陳誌傑坐下後,他直入主題:“你是徐綿綿的家屬,是吧。是他男朋友?還是什麼?不過不管是什麼吧,我隻能遺憾的告訴你,徐綿綿的血型太特殊,她要找的骨髓也許是千萬分之一,或者億萬分之一,很難啊,你們就好好的陪她這三個月吧,盡量讓她開心的渡過吧。”

“醫生,你不會叫我來,就是告訴這個的吧,難道真的一點兒希望都沒有了嗎?醫生,怎麼可能是億萬分之一呢,她也是爸爸媽媽生的,怎麼就不能找到匹配的骨髓呢?”陳誌傑又開始激動起來,他語無倫次的說著。

醫生看著陳誌傑激動的樣子,他歎了口氣,說道:“我實話告訴你,徐綿綿是很奇怪的血型,其實她是活不到現在的,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叫你來就是想跟你說,我覺得徐綿綿的父母可能還不能接受我的說法。”

“什麼說法?醫生,您是說,綿綿不可能活到今天?什麼意思?”陳誌傑一時有點兒糊塗了。

醫生清了清嗓子,坐直了身子,然後說道:“徐綿綿剛開始被送到醫院來的時候,就是我接手診治的,當時,查完血,我就覺得奇怪,她的血型其實是AB型的,但是仔細經過篩選以後,我們反複研究以後又發現,她的血型裏還有一種血型,但是不明顯。”

“醫生,我不是學醫的,您能不能說的明白點兒,簡短一點兒,我……”陳誌傑聽的一頭霧水,他不得不打斷醫生的話,讓醫生給說的明白點兒。

沒想到,這位看上去比較嚴肅的醫生竟然笑了笑,他也許是得意於自己的專業知識吧,陳誌傑是這麼猜想的。

“簡單點,你懂什麼叫ABO血型嗎?”醫生問道。

“ABO,聽說過,好像是一種什麼血症吧,好像是AB血型的人和O血型的人不能結婚是吧?”陳誌傑貌似有點兒答非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