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懿欣聽了這句話後勃然大怒,道:“混賬!我身為陳懿驊的姐姐,這件事不止牽扯我的家人,更加將我置之死地,我焉能不管?”
這一發火,無論是倪祺還是林浠怡皆是不為之一振。兩人隻得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陳懿欣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發火,卻幾乎要將正座墳山給燒著了,這樣的氣焰倪祺和林浠怡又豈能不怕。
“字據呢?”陳懿欣冷冷的道,倪祺隻能將這字據乖乖的交給陳懿欣,陳懿欣接過字據怒眼瞄了一眼,然後收了起來對林浠怡道:“這張字據我先留下來。林浠怡,你就在這裏耐心的等著,今天夜裏自然會有人來接你下地府。”
林浠怡聞言,眼睛中掠過一絲驚恐之色,顫聲道:“不!我不要下去?大仇未報,我不能下去!”
陳懿欣冷哼了一聲,道:“這恐怕由不得你,你一晚連殺三人,在你身上血債累累,閻王已經下令在今天夜裏命黑白無常二神將你捉回地府,你就安心在這裏等著吧?”
“還有一天的時間,在這一天裏,你就好自為之。另外,你也別惦記著報仇了,靖蒂別苑被設下來結界,連我無法進入更別說你了。”陳懿欣冷笑道。“至於我弟弟,我想你也別去找他,他身邊最近來了一個修行者,靈力雖然沒有渡鴻大師那麼強,但也不會輸給你。”
陳懿欣的話雖然尖刻,但也流露出對林浠怡的關心。她既不希望林浠怡騷擾陳懿驊,也不希望林浠怡受到任何傷害。
“我知道了,懿欣姐姐!”林浠怡神色黯然的應道。
“其實,你是個善良的人,又何苦執著於凡塵俗世中的仇恨之中呢?”此刻,見陳懿欣的神色稍緩,倪祺這才敢壯著膽子問道。
“你懂什麼?我的仇恨你能理解嗎?”林浠怡眼見大仇無望,一股絕望的眼神望著倪祺。
倪祺被叱了一聲也不生氣,道:“我懂!你的仇恨無非是源於陳懿驊對你的誓言‘生死同寢、永不分離”不是嗎?正因為這個誓言所以你就認為陳懿驊一定要和你陪葬不可是吧?”見林浠怡並沒有還口,倪祺又說了下去,道:“如果我是你,或許我會像你一樣,為了複仇不擇手段。但是,在複仇之前我會認真的考慮一樣,報完仇後自己會不會得到真正的快樂。何況,這些仇人都是自己昔日的好友。”
在陳懿欣處,倪祺得知了真相,知道了周海林他們都是林浠怡昔日的好友。當你對他們產生仇恨,下手報仇時難道真的會無動於衷麼?
林浠怡此刻看上去眼神越來越暗淡,好像被倪祺說到了心事一樣。陳懿欣望了望倪祺,又望了望林浠怡,隻見林浠怡眉頭緊皺,似乎有些痛苦的神色。於是,陳懿欣向倪祺略一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倪祺會意接著道:“不僅如此,你還得到了天魔咒,成為天魔咒下的黑暗之靈,在裏麵沒有光明、沒有愛情;隻有黑暗,無邊無際、永無休止的黑暗。”
“是啊!我深處在黑暗中,想要得到解脫卻無人來救我,這究竟是怎麼了。”林浠怡黯然地說道。
“不要這樣,人的意念是很神秘的,隻要你能夠並處雜念不受天魔咒的控製,我相信你一定會重回正道的。”倪祺關切地說。
“可是,沒有人幫我!”林浠怡低聲道。
“如果你不嫌棄,就讓我來幫你吧!”
陳懿欣吃了一驚,怔怔的看著倪祺,手也微微碰了她一下。隻不過,倪祺卻也是個個性主義者,她認定了的事情多半也是沒有人能改變的。
“懿欣姐姐,我決定了,一定要留下來幫助浠怡姐姐擺脫天魔咒的控製,讓她脫離苦難重獲自由和歡樂。”倪祺注視一下林浠怡,堅決的道。
林浠怡怔怔的望著倪祺,想起了以往痛苦的日子。每當天魔咒控製住她的心神的時候,她就會情不自禁的出去殺人,而且殺得都是自己的朋友。
不錯,林浠怡是很恨他們,恨得簡直想殺了他們。但是,林浠怡也是個善良的人,對於這種心態也隻是想一想就足夠了,那又能真的去實現呢。
隻不過,在上周的一天一個神秘的人來到了林浠怡的墓前,放出了被鎮在碑中一年之久林浠怡,並告訴她隻要她接納萬物之神留下來的神咒,那麼她就能心想事成。
然而,此刻的林浠怡見到這個神秘人後像是著了魔一般,麵色呆滯、眼神空洞,隻得呆呆的應聲道:“是,我願意接受天魔神咒,一切聽從你的吩咐。”
神秘人哈哈大笑,隨即,將天魔咒交給了她,第二天,就讓她去殺了渡鴻大師,以證明天魔咒的實力。
果然,渡鴻大師死在了天魔咒的手上。事後,林浠怡感到很傷心,這是她第一次殺人,她感到害怕,感到孤獨。
雖然在殺渡鴻大師的那一刻,心裏感到無比的暢快。但事後,她卻感到這個咒語實在太可怕了,她想擺脫天魔咒的控製,卻無奈天魔咒像在自己心裏根深蒂固了一般,像擺也擺不脫。之後,在她每次殺完人後,她都同樣感到無比的痛苦。
然而,所有的人都當她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誰又敢來親近她、安慰她。她就像一個掉進了無底黑暗深淵的人,孤獨、寂寞。
在這個黑暗深淵裏永久嚐到沒有光明隻有黑暗的滋味、嚐到沒有愛情隻有孤獨的滋味。多少個日子;多少個夜晚,她隻能默默地在自己的墳前獨自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