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叢林裏的方晴一口氣跑出了數百米遠,直到實在累了跑不動了,方才停下了身子,靠在一棵樹旁,重重地喘著粗氣,平服心情。
仿佛感覺到了什麼,方晴猛地抬頭望向天空。隻見在天空上,那道明月的深處,一個倒立的人影正急速的由小變大。很快,方晴便看清了那個人,正是自己剛才在木屋內看到的那個人。
她,竟然追了出來……
而且在天上尋找著自己!自己赫然成了別人眼中的獵物。
再在這裏停歇隻有等死,方晴又望了一眼天空,隻見碩大的月亮下麵,那個人影也是越來越大,方晴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個人影,頭下腳上的姿態。
人影越來越近,越來越大。方晴胸前的起伏也隨著人影的逼近而越來越大,在這種緊急關頭下,方晴玩起了那種貓和老鼠的追逐遊戲。
而方晴赫然就是那隻老鼠!
隻是,不知道還要多久,這場遊戲才能結束。或許這場貓和老鼠的遊戲必須是老鼠被貓捉住,然後被貓殺死才能結束吧。
那麼,自己會死麼?方晴不知道,如今她隻知道自己一定要不顧一切的向前跑,隻有向前跑才能有機會活下去。
是的,貓和老鼠的遊戲,老鼠自然是不希望自己被貓殺死的,要不然就死得太沒意思了。
隻是,後麵的貓卻絲毫沒有要放棄前麵那隻急於逃命的老鼠的意思。
“咚”的一聲,頭;重重地砸在地上,她發出了一聲悶叫,然後又凝目掃視著整片叢林,在確定並沒有發現方晴的蹤跡後,她再次躍上了半空。
風聲從耳邊“呼呼”的掠過,方晴氣喘如牛地向前奔跑著,她知道,隻要自己稍是一減速,自己的命就會消失了。
麵對死亡,沒有幾個人不感到害怕的,何況是一個不想死的人麵對死亡,那她就更加感到害怕了。
仿佛如馬拉鬆接近了尾聲一般,方晴的速度越來越快,好似生怕別人將自己辛苦拚來的冠軍給奪走了一樣。而身後,緊隨的第二名也在拚盡全力追趕身前的第一名,誓要超過第一,才能善罷甘休。
“咚……咚……”
身後的聲音越來越近,身後那頭觸地,與地撞擊的聲音的也越來越清晰。盡管方晴在怎麼跑得快,卻依然甩不掉被第二名趕上的命運。
難道,自己真的就要這麼死去了麼?難道,自己真的就跑不出這片森林了麼?難道,自己真的就回不去了麼?
家,曾是一個多麼美麗,多麼溫馨的地方。
隻是,如今卻成了方晴最期待的地方了。
也不知跑了多久,前麵的灌木越來越稀,越來越少。此刻,方晴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她認為自己終於脫離了危險,卻不知危險無處不在。
不一會兒,方晴便再次跑出了灌木叢林,然而,也就在這一刻,方晴止步了。她不能前進,因為麵前是一道深不可測的懸崖,她也不能後退,因為後麵的那個自己赫然就在她身後。
而左右也都是懸崖,直到此刻方晴才看清楚,原來這個地方竟是一塊凸出來的巨石。前無去路後有追兵,方晴那顆原本就懸得緊的心,如今一下子就像掉進了萬丈深淵一般,空空蕩蕩的。
然而,身後的追兵卻並沒有憐惜方晴的意思,相反的卻更是步步緊逼不肯放過。
“咚……咚……”之聲傳入方晴的耳裏。方晴的瞳孔忽的縮小,身子也在不停的顫抖,但她卻想問一問身後那人,為什麼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為什麼又要對自己窮追不舍。
她緩緩地轉過了身,喘著粗氣看了那人一眼,然後的她的身子猛地一顫,瞳孔再次縮小,腳步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
而那人似乎很不在乎方晴有多麼怕她,以頭觸地跟了上去,方晴呆呆的望著她,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懸崖。
隻見那個人越逼越近,越逼越近。絲毫不把前麵的懸崖放在眼裏,好像她的眼中隻有方晴沒有懸崖一般。
忽的,方晴來到了懸崖邊上,一腳踏空身子一傾,倒了下去與茫茫夜色融為一體。
風聲“呼呼”的從耳邊急速掠過,方晴在掉下懸崖的那一刻緊閉雙眼,似乎連看都不敢多看四周一眼。
是否就這樣死去?
這個念頭在方晴腦海裏浮起,難道自己就真的這麼輕易認輸麼?
不,不能就這麼輕易的認輸。方晴猛然的睜開了雙眼,四周卻燈火通明,哪裏是剛才的一片漆黑,哪又是剛才的萬丈懸崖。
這裏,這間房間分明就是自己的臥室。方晴長籲了口氣,原來這隻是一個夢,一個噩夢而已。
“砰砰砰……”
“小晴……小晴……你沒事吧?”
“表小姐,開開門哪?你沒事吧?”
門外又是幾個聲音響起,方晴有些煩悶,誰這麼晚了還來吵別人睡覺啊?於是,方晴起了床,披上了一件衣服將門開了。
“姑媽,姑父,驚伯……你們?”
原來站在門外的三人正是陳懿驊的父母,陳少挺和蕭菊,還有管家驚伯。
三人見方晴穿著一件睡衣出來,蕭菊關切的問道:“小晴,你沒事吧?”
方晴被蕭菊問得有些迷糊:“有事,我有什麼事麼?剛才我在睡覺沒發生什麼事啊?”
“表小姐,那你是不是做噩夢了?”驚伯問道。
方晴望了一眼驚伯,默默地點了點頭。
“小晴,睡覺時不要想那麼多,該放下的就要放下。”陳少挺安慰道。
方晴勉強的笑了笑,道:“我知道了,姑父!”
“嗯!”陳少挺應了一聲,道:“好了,沒事了,休息去吧!”說完,陳少挺和蕭菊二人轉身向走廊走去。
“表小姐,你要注意身體啊!”驚伯關心的對方晴說了一句。
方晴默默點頭,謝道:“謝謝你,驚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