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暖樓，隻剩下他們兩人，一時靜謐。
郝蓮薰到底還是緊張了，心跳加劇到耳鳴，她不敢看孟醉歌，也不敢擅自走動一步，低著頭，開始在心裏頭數地上的大理石磚：一塊，兩塊，三塊，四塊……
美人榻上傳出一聲輕歎：“我腿疼。”
孟醉歌的聲音低沉好聽，又帶著一絲絲妥協，像是落在人心尖上的一樣。郝蓮薰的心跳漏了一拍，剛剛數到三十幾了？她疑惑了會子，抬起頭，低低說道：“我扶你。”
她掀開他腿上的狐裘，坐到榻邊，將他的一隻胳膊架到自己瘦弱的肩上。孟醉歌是個一點也不知道客氣的人，或者說，根本沒有把郝蓮薰當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金枝玉葉來看。身子從後麵貼近她的，把身體大部分的力量都架到她的身上，郝蓮薰有些小受傷，心想：自己的這個夫君也忒不知道憐香惜玉了吧。
他身上的味道很幹淨，雨後翠竹的清香覆蓋了些他身上的白檀香。他的體溫透過兩人完全貼合在一起的衣物纏繞上她的身體。郝蓮薰紅著臉，身體僵硬，目光遊離，問道：“拐杖呢？”
“被人砸了。”
他的聲音就落在她的耳畔，幾乎貼著她的耳垂嗬出，溫熱的鼻息有一下沒一下地拂過她雪白的頸側。如初春的柳絮，撩得人心癢難耐。
郝蓮薰夾著火辣辣的耳朵狼狽地別開臉，另一隻手緩緩地繞過他的腰側，在指尖碰觸到他的腰際時，她的手像是被燙到了一樣，瑟縮了一下。
感覺到她的退縮，他輕笑：“你緊張？嗯？”尾音微揚，性感的誘惑。
“沒…沒有。”郝蓮薰很沒骨氣地咽了一口唾沫，扭著頭避開他的親近，心一橫，一把環住他的腰身，手“吧嗒”一聲結結實實地扣在他的腰側。他隻著了一件稠製的單衣，手感意外的緊致，郝蓮薰有些晃神，想起宮裏頭那些“不正經”的老嬤嬤們跟她講的男女之事，臉上燒得更加厲害，呼吸也開始有些急促，她在心裏鄙夷了自己一記，繼續轉移思想：“為什麼給砸了？”
“他不喜歡我那副沒用的樣子。”他的聲音裏好像多了些人情味，頓了頓，臉不紅心不跳地道，“你剛剛力道有點重，我腰疼，下次輕點。”
“……”
孟醉歌的膳食很簡單，就是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清粥小菜。好在，郝蓮薰也不是什麼挑食的人，對於一個失去了味覺的人來說吃什麼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