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災後
九房鎮,西城。在飛機墜落之地,一片忙碌的景象。而離失事地點300米開外的一棟商務樓頂樓,一個男子把發射火箭炮的裝置架拆散開來,裝在黑色的包裏。然後戴上眼鏡,壓一壓頭上的帽子,嘴角輕輕一笑,從外套口袋裏拿出一張黑色的卡片放在剛才射擊的地方,然後,拉開樓梯間的門進入。
男子在下樓梯時點燃了一根香煙,深吸一口,然後享受的呼出白煙。在手機上發出一條短信,報告任務完成,短信發出,右手一用力,手機頓時變形,發出幾絲火光,便已宣告報廢。許久,男子停頓下來,側耳聽了聽,然後加快了腳步,突然,男子迅速轉身向著空空的樓道開兩槍,因為有消音器,所以並沒有太大聲響。
男子高度警戒的望著樓道。突然一個很嫵媚的女聲傳來:“警戒性還挺高的嘛!外家功夫能練到聽聲辯位的境地,相當不錯哦!”
男子渾身肌肉緊繃,冷汗從額頭滴下,突然,他感覺到的壓力又增加了一倍多。他不喜歡這種如墜冰窖的感覺,但他不敢動,他知道,如果他有哪怕一個動作,那暗處的人們肯定會毫不留情地殺死自己,是的,他感覺到對方並不隻一人。“你們是誰?”他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
“嗯,不錯哦,我開始有點舍不得殺死他了!”又是那女聲:“其實我們可以留著他的。”
男子似乎聽到了汽笛聲,有警察在往樓上來。
“別耽誤時間了!我們還有很多正事要做呢!”這是一個低沉的男音:“趕快解決他了!”
男子看著在麵前突兀出現的一男一女,趕緊扣動扳機。隻見這對穿著黑色緊身服的男女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避開迎麵飛來的子彈,下一刻就出現在了男子身邊。緊身男一招擒拿手便製服男子,而緊身女則是笑著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支注射器,將裏麵的綠色液體從男子脖子注射進去。男子捂著脖子,不一會兒就昏迷倒在地上。而緊身男女則從樓道的緊急入口出去,然後進入其間的一間房,關上房門。
兩分鍾後,六位穿著白色西裝的男女,也就是【天警】的一個小分隊,發現了昏迷的男子,也發現了裝著火箭炮裝置的黑色大包,掃描男子麵部,指紋,終於確定了男子的來曆。男子是一個殺手,代號“k-one”,真實姓名不詳,屬於中東的一個殺手組織“angel”。雖然天警們覺得這中間似乎有什麼漏掉了,但他們畢竟捉到了“凶手嫌疑人”,也算是完成任務。隊長一點頭,六個人就帶著k-one離開的,順便通知一下那些包圍樓層的普通警察,就此散去。
大約半個小時後,同樣是這棟樓,從裏麵走出一對情侶,男的給人感覺有點冷,女的給人感覺卻像火一樣妖媚。他們挽著手,親吻著,坐進了停在不遠處的法拉第,然後揚長而去。當然,如果k-one看到這一男一女,肯定會認出來的,可惜,此時的k-one正在這座城市地下的某處監獄,艱難的睜開眼,而他也明白,自己要不好過了。
另一方麵,九房鎮中心醫院。此時整個醫院已經被武警警戒封閉起來了,醫院內更是被黑衣保鏢全方位保護中。急救室外,淩風,武舞正在急切地不時向急救室張望。與他們一樣急切擔心的還有兩人,歐陽宇和歐陽魁。急救室內,是歐陽宇派來的全國最好的兩個醫療團隊,他們正在全力施救,在與死神爭奪時間。
當襲擊發生後,武淩風是第一個到達現場的。在他麵前的,是一堆被焚燒的廢鐵,而他明白,自己的兒子與大舅子就在那堆隨時可能再次爆炸的大火裏。他放下麵前的護麵,深吸一口氣,就義無反顧的衝進了大火裏。他看到了歐陽飛羽,飛羽此時全身焦黑,右腿已然摔壞,甚至可以看到骨頭灌腿而出,鮮血淋淋,而他的頭上,黑色頭鎧已經碎裂,可以看到他的頭部也受了很重的傷。淩風在飛羽頸動脈一探,還好,還在活著!於是,運起真氣向飛羽體內輸入,然而,飛羽體內的真氣似乎已經散光,根本無法與淩風的真氣呼應,淩風的真氣在飛羽體內轉一圈,隨即又從毛孔裏消散於空氣裏。飛羽已是油盡燈枯之象,呼吸越來越弱。淩風一邊保持著對飛羽的真氣輸入,另一邊,向周圍尋找小可的蹤跡。他又看到了兩具燒焦了的屍體,是成年人的,應該是保鏢。突然,一隻白色的小狗跑了過來!淩風說不出自己看到這樣一隻小狗是什麼感覺,那麼純淨的白色,像是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小狗向機尾走去,用鼻子嗅了嗅,然後衝著一團黑色的金屬吠了兩聲。淩風知道,兒子就在那團金屬裏麵,那應該是飛羽的安全囊,那麼,小可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但下一刻,他就不那麼確定了,因為有鮮血從那團金屬裏麵流出,淩風看到,是機尾的一根鐵棍插到了金屬裏麵!顯然,小可已經受了傷!淩風第一次不知道該如何決定了!他知道,隻要自己停止真氣輸入,飛羽就必死無疑,但時間長了,自己也會因為真氣消耗過度而昏迷的,另一邊,兒子小可生死未知,或許此刻也是需要自己的時候!思慮再三,淩風看著兒子那裏不斷流出的鮮紅液體,他知道,自己必須有所舍棄了!然而,就在淩風準備收起真氣時,他聽到了一聲**,是從那團金屬裏發出來的!那一刻,淩風都不知道,自己的淚不受控製的從眼裏流了下來。
當救援隊趕過來時,淩風臉色蒼白,已是真氣使用過度的前兆。救援隊接過歐陽飛羽,武淩風艱難的站起來,走向金屬團已經碎裂的小可那裏。他看到小可中間醒了過來,就在救援隊滅火的時候,現在小可卻又失去了知覺。武淩風不知道那是不是回光返照,他不知道兒子是否已經離去,他顫抖的趴在小可身邊,輕輕的清理著覆蓋在他身上的金屬殘片,然而,小可顯然已經沒有了呼吸!這不是真的!淩風看著那根斜插入小可肚子裏的鐵棍,看著臉色蒼白如紙的兒子,他抱著兒子的頭,將自己所剩不多的真氣一股腦的向兒子體內輸入,他多麼希望兒子能回應一下自己,哪怕是動動手指頭都行,隻要能讓他知道兒子還活著!最終,淩風也因為真氣消耗過度,昏迷過去。
救援隊趕到他們身邊時,發現,武小可,似乎有一些輕微的心跳。
武淩風在醫院醒來,拔掉身上的輸液管,不顧護士的阻攔就奔向了急救室。他看到了神色淒然的武舞:“小舞,小可呢?小可呢?”
“在,在搶救中……”武舞哽咽著看向急救室。武淩風要奔向急救室,卻被保鏢攔了下來,“你們給我讓開!”淩風見保鏢不讓,就要動手。這時,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淩風!不要胡鬧了!”歐陽宇拄著權拐走了過來,淩風在這一吼之下,也清明了許多,向歐陽宇叫聲父親,然後,頹然地坐下。歐陽宇走到淩風身邊,拍拍他的肩膀,也陪著他坐了下來:“淩風啊,你不用擔心,小可不會有事的!這孩子啊,就像神算子說的,是有‘大命’的孩子,他是‘天選之子’,不會那麼輕易就夭折的!倒是你,現在可不能倒下,更應該查出凶手是誰!江湖,又要不平靜了!”
“父親,您說得對!”淩風點點頭,眼中已經不見了迷茫,反而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澈,黑亮幽深。歐陽宇知道,淩風又活過來了,他就是喜歡淩風這種重視情感,但卻不會被任何事打倒,而且很快能從悲傷等一切負麵情緒中解脫出來,重新鬥誌昂揚的精神。淩風整整衣服:“父親,謝謝!那小可就拜托您照顧了。還有,夭夭待會兒就該到了,您老也好久沒見夭夭了,就留著她多說會兒話吧。我先走了。”說完,走到武舞身邊,拍拍武舞的肩:“小舞啊,你不要自責了!照顧好外公和弟弟,你媽媽待會兒也會來。放心,你弟弟不會有事的!我一定會揪出凶手,讓他……讓他,付出代價!”淩風心裏一激動,全身殺氣盡放,一圈勁風瞬間自他身上擴散出去,寒冷的氣息和威壓,頓時讓身邊的人身體僵硬,氣血不順,遠處擔著用具的護士不小心被波及,被壓得匍匐在地,全身顫抖,瞳孔放大。淩風意識到自己的不小心,趕快壓下殺氣,向老爺子抱歉的一點頭,便出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