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相識(1 / 2)

我與那個女孩子成了同桌。這大概是我始終也未能想到的。她說,她很喜歡我。看到我的樣子,心生憐憫。然後她摸了摸我的頭,執意將我推到她的旁邊。我未拒絕,蘇莫也安然地坐在我身後。我想,大概就這樣。挺好。

“我叫葉邁。”我的思緒還跟著老師的課一直走下去,她突然的話語打斷了我。

“恩。我叫紀默年。”我看了看她,然後簡單地應答道。

於是我們再沒了話語。之後的幾節課,我也再無心思聽下去。隻得望著窗外,出神。我們坐在第二組。與窗距離甚遠。但就是這般飄渺的感覺,其實也無妨。對吧。窗外起了風,葉子與葉子之間摩拳擦掌的聲音漸漸變得清晰。就在這時,我想到她的名字。

她說,她叫葉邁。葉邁。葉脈。

於是我拿起筆,在放置桌麵的空白紙上,專注地寫下:葉脈。

她在一旁突然叫了起來:“哎呀呀。不是‘脈搏’的‘脈’是‘邁一步’的‘邁’。是葉邁。”

我看了看他,於是對她發出單字音,“邁。”

恩。邁。

第三節課後。我餓得難耐,胃也開始難為我了。不停地翻騰,絞痛。就想要死的痛。

葉邁似乎發現我的不對勁,放下手中的筆。問我,“你怎麼了。”

“我胃痛。”我將雙手放在胃處,緊緊地捏著手中的衣角。痛得眼淚都在眼眶中打轉。

“老師。她胃痛。”葉邁突然站起來,對著講台上講得正起勁的老師喊道。我抬頭看了她一眼,她緊鎖雙眉,一副著急的樣子。不待老師同意,她就將我推了出去。

“要去哪?”我問她。

“去醫務室。”她小心翼翼地將我一層一層移下樓梯。

“我不想去那。”

“那你要去哪。”我指向遠方,學校一棵大榕樹下。她似乎不在意我這樣的任性,不顧自己的身體,將我推到榕樹下。她坐在樹下,倚著樹,抬頭,看著天空。便也不在與我對話。我想,我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了解我性情的人。

其實我並不是個矯情的人,但當我突然看到一些人,一些事,我就會想做些什麼。然後就立即去做,我不要自己後悔,我也不希望自己後悔。但唯一讓我後悔的,是未能對蘇莫說出的那句對白。也許這是好的。因為我們可以維係住現在的關係,然後,守住不離不棄的承諾。

我想起小學一年級的時候。

他在一棵樹下,拉著我的手,站在我對麵,很近又很遠的距離。他說,紀默年,你真弱小。我對他抱著極其的不滿,看著他,那又怎樣。

他繼續說道,因為你是弱者。所以我要成為強者,保護弱者。

於是我笑了,他也笑了。但我明白,這句話並不是代表,這是愛。而是,代表一個人對弱小的同情。但我愛他依舊。這麼多年來,亦是。

隻可惜的是,他終究沒能成為自己生活中的強者。但他在我的世界裏,確確實實地扮演了一個強者的角色,一直保護著,嗬護著我。給予,並完善了我生命中所獲取不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