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韋皇後又強調了一句,道:“進去之後可不能說本宮是皇後,可知道?”
“是!”
眾人連忙答應,這皇後能親自來已經是一件很讓人驚訝的事情,至於她的這點要求當然沒有任何的問題!
在眾人的簇擁下韋皇後走進了屋內,這是市署最大的一個房間,不過現在已經改成了白記繡坊的作坊,十幾個婦人在裏麵繡著,白夫人則不斷的巡視看她們的繡得怎麼樣。
繡花可是一個細活,同樣也是一個慢活,而且一旦錯了很難改過來,畢竟這都是繡在了一些絲料上麵。
整個房間靜悄悄的,除了偶爾能聽到白夫人提點她們一下之外,便在沒有了其他的聲音,即便門口有人進來,也沒有人抬頭看上一眼。
繡坊失火,以前繡的那些東西都已經損失殆盡,對於她們而言甚至已經看到了絕望,不過就在絕望的時候,市署又給了她們希望,現在她們可是卯足了勁。
韋皇後見此,也不由的放輕了腳步走了進去,陪同進去的也僅僅隻有詩竹和陳福,畢竟這屋內本來就不怎麼寬敞。
陳福的心裏現在卻有些忐忑不安,沒有想到皇後居然親自駕到,這對於繡坊而言可是一件好事。
韋皇後隨便走到了一個婦人麵前,低頭看著她手裏正在繡著的絲絹,上麵是一叢翠竹,便問道:“這叫什麼?”
婦人頭也沒有抬,說道:“綠竹半含籜,新梢才出牆。雨洗娟娟淨,風吹細細香。”
韋皇後一愣,奇道:“還有一首詩?”
婦人道:“是啊,等繡完之後便繡在旁邊。”
韋皇後點點頭,又走到了另外一個婦人身邊,她繡的是一叢梨花,梨花的背後則是一扇窗,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個女子的影子,問道:“那麼這又是?”
“這幅是斜髻嬌娥夜臥遲。梨花風靜鳥棲枝。難將心事和人說。說與青天明月知。”
白夫人在旁邊低聲念叨,她原本也是飽讀詩書,所以念起這詩句來可比剛才的夫人有意境多了。
看韋皇後背後跟著陳福和詩竹,即便不知道眼前的此人是當今的皇後,白夫人也明白此人來頭不小,便道:“這位夫人,不如邊走邊看,奴家也為你詳細的解答,如何?”
韋皇後正有此意,現在有人專門解答,這也是何樂而不為?
在白夫人的帶領下,韋皇後圍著整個作坊走了一圈,絕大部分山水刺繡的名字都是一首詩,或五言,或七言,而白夫人把這些詩句早就背得滾瓜爛熟,所以吟起來也頭頭是道,一字不差。
這些詩句有些是以前的那些詩人寫的,但是絕大多數就連韋皇後也沒有聽過,當一圈走完之後,這邊好奇問道:“這些詩句都是何人所為?”
白夫人看向了陳福,道:“這些詩句都是陳署丞想出來的。”
韋皇後驚訝的回頭看了看陳福,道:“沒想到陳署丞居然如此有才學。這小小的市署居然也是藏龍臥虎之地。”
要知道每個人繡的山水都不一樣,但是每個都對應著一首詩句,即便當今的大文豪估計也不一定有如此的才學。
可沒有想到陳福居然一個人想出來如此之多。
陳福連忙謙虛道:“這批刺繡是給宮內的,所以必須得精益求精,不能有絲毫的馬虎,同時白記繡坊雖說失火,現在市署正在積極的修葺之中,要不了多久便可重新開業,隻要她們人在,這技術就在,同樣這精品店的牌子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