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妍和齊姍原本是想要留在昭陽殿用晚膳的,東堯帝卻派人找齊嫿去紫宸宮用飯,兩人隻得悻悻而去。
忽得父皇召喚,齊嫿急忙乘著轎輦去了紫宸宮。粱總管早早就候在門外,見她下轎,眼中帶笑,殷勤地道:“長公主可算到了,陛下等您許久了。”
梁英引著她進了南偏殿。東堯帝正背對著門口的方向側臥著,聽見兩人的腳步聲,一雙微闔的雙目頓時睜開,翻身下了臥榻。
齊嫿上前扶著父皇的左臂,瞥見他眼下的青黑印記,心下不忍,帶著幾分嗔怪的語氣,自然而然地說道:
“政事繁多,父皇白日辛苦,此時正該多歇歇才是,您怎麼還起來了?女兒陪您再休息一會兒吧。”
“不過就是處理些日常事罷了,父皇可沒你想的那麼累。”
除了東華王的異動,還有什麼事能讓他如此操心呢。仿佛什麼東西堵在心裏悶悶的,東堯帝此言一出,齊嫿對父皇愈加心疼起來。
東堯帝被女兒用這樣痛惜的眼神凝望著,不明所以之下,頓覺麵上有些掛不住。於是便輕咳一聲,麵色訕訕地道:
“咳,好了好了,父皇現在也不累。嫿兒,過來陪父皇一起用膳吧。”
梁英早就告訴禦膳房準備飯菜了,隻是由於長公主那邊有幾位貴女待的太久,這早早就傳過來的膳食並未上桌,而是放在暖房裏頭的灶台溫著,現在宮人們才剛剛將菜肴一一拿出來擺放好。
這時齊嫿跟在父皇身後,緩步移至北偏殿。桌上一共擺了八道菜,其中葷素各三道,另有一份湯品,一道點心。
這點菜甚至不足齊嫿晚膳的份例。東堯帝性廉儉,每日用度都極少。不過這桌上的菜色,倒都是齊嫿父女倆最喜歡吃的。兩人喜好相近,就連口腹之欲也像了個十成十,口味清淡得很。
將桌上的飯菜一掃而光,父女兩人默契地相視一笑,一同去了後殿散步消食。
“方才和大家相處的怎麼樣?”
這是她頭一次正式邀請景城同齡貴女們做客,齊嫿早已猜到父皇叫自己來的用意,就是關心她今日舉辦賞花宴的事,不由會心一笑:
“很好,這幾位小姐都很有趣。父皇,嫿兒要是能多和她們在一塊呆著該有多好啊。
東堯帝直白地戳穿她,“你是想讓父皇允你出宮吧。”
小心思被父皇看破,齊嫿也不羞惱,反倒大大方方地認下了,“是啊,趁現在還清閑,我真想多出宮轉轉。”說著湊到東堯帝身前,“父皇說好不好嘛。”
東堯帝一臉不為所動的神情,雙手卻極為放鬆地垂在身體兩側。
其實東堯祖製有言,公主們每逢休沐都可以自行出宮。可齊嫿這樣認真地和他報備,讓他心中很是欣慰。
見東堯帝無動於衷,齊嫿心裏一涼,卻沒放棄爭取出宮的權利,拽著他的手撒嬌,一鼓作氣地追問道:
“父皇就答應女兒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