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掌摑(1 / 2)

獸王一聲吼,郎野雖然有所準備,還是嚇了一跳,反賊?莫須有的罪名我比嶽飛得到還早,不過是當時沒有聽命於你,把那個黑大漢殺了,現在惱羞成怒,一見麵,給個反賊的帽子戴。

“反賊?”他故意東看西看,一副懵懂之態,對裝傻充愣他修煉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風舞晃到郎野麵前,慢悠悠說道:“你休要裝瘋賣傻,應該明白王爺所指何人,你若從實招來,供出你那些同夥的下落,王爺,也許會賞你個全屍。”

恐嚇,典型的逼問伎倆,郎野雖然不知底裏,但他認準一個道理,別說自己不是反賊,是,那也是打死都不會承認,承認,即是死路一條,想說些好話求饒,怕自己如此示弱,會顯得底氣不足,更讓人懷疑,再說,一般的小人物,像衙差之類,被上司壓製慣了,你裝慫,顯得對方高高在上,他們會有“不與你計較”勝利者心態,但獸王這樣的大人物,平時被人溜須拍馬、仰視慣了,幾句討饒的話,未必能見效,不如就反其道而行之,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王爺,說話可要有真憑實據,你貴為王爺,更應該取信於民,失信於民,就會民心向背。”

這倒出乎獸王預料,隻以為大喊一聲,痛罵幾句,他不嚇的尿褲子,也會趕緊替自己辯解,這是慣有的場麵,適才一番恫嚇,無非是擔心,這人當時就在反賊伏擊現場,身份不明,誰知他是不是反賊一夥,也許是故意設的局,被我抓來,順理成章的做了臥底。

所以,才一見麵就給郎野來個下馬威,但見他非常鎮定,又說出一番濟世之材的言論,獸王心裏更加嘀咕,這人,要麼,就真的是個臥底,要麼,七星鎮藏龍臥虎,他不知是那條龍,還是那隻虎,也或者,他是流落在民間的能人異士,若真如此,獸王忽然想起自己一直思謀的那件事,此人應該說是從天而降。

其實,郎野心裏也是咚咚敲鼓,不怕死的人有兩種,一種是白癡,不知生命為何物,一種是真英雄,漠視生命為無物。然,這兩種他都不是,白癡非也,英雄不做,當初女媧神仙可以用黃土捏泥人,俺的生命可是在母體內一口一口吸食老娘的血,出來之後再一口一口吸食老娘的乳汁長大的,不對自己負責也得對老娘負責。剛剛所言,豪賭一次罷了,是投石問路,看獸王的反應,見他眉毛一挑,一點吃驚一點意外,至少對他郎野,已經刮目相看。

郎野的話,是因他知道此段曆史,金人在占據中原之初,金太祖與金太宗為易於統治中原,將百萬以上的女真人遷徙置於黃河下遊人口稠密地方,是以犧牲漢人利益的辦法去救濟女真人。又把眾多降附區的漢人遷徙到金國腹地,那些被迫遷徙的漢族居民,很多生活艱苦無法生存,被迫賣身作奴隸。女真族還搶占漢族最富庶的耕地,迫得漢人無地可種,要知土地在農業社會可是生存的根本。金人四處征戰,生活和軍事開支開始膨脹,唯以不斷加重漢人的賦役來調節。

此種種事件,導致漢人對金人刻骨的恨。更有不忘故國的宋之遺民,矛盾日益加大,特別是山東,抗金之事不斷發生。金人也明白漢人難治,遂采用“以漢治漢”的策略,不僅僅是官員,後來又擁立南宋叛臣劉豫為皇帝,建立偽齊,統治黃河故道以南的地方。

郎野正因為知道這些,才敢開口敲打獸王,這有些冒險,若對方是個糊塗蛋,他的這番道理未必能懂,偏巧獸王這人聰明絕頂,知道此時的山東,實在是一塊燙手的山芋,自己剛剛來七星鎮,立即遭遇伏擊,最好不要逼的太緊,普天下百姓居多,他即使有三頭六臂,單打獨鬥,能贏幾何,而今朝廷上,諸王爭寵,大肆拉攏各方勢力,欲擴大自己的實力,完顏宗弼揮軍南下,據說一路搶掠,搜刮不少財富,他現在是被金主坐了冷板凳,才混得追捕從上京逃跑那個人物的差事,所以,他來七星鎮之時,才對胡知縣勞師動眾的迎接,沒有回應。

但,獸王心裏想一樣,嘴上說的是另外一樣,繼續威嚇郎野。

“你這廝,本王說話,曆來都有真憑實據,西山口一役,你當時為何不聽本王號令,殺了那個反賊,你如此放任一個反賊,即使你不是,也罪同反賊。”

郎野心知肚明,這獸王平時威風八麵,沒料到會打不過一個種田的農民,因此惱羞成怒,把火氣撒到我的頭上,隻要他不是真心定下我的罪名就好。

“王爺息怒,聽小人稟明。”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不是那個搞營銷的奇才郎野,他是與南宋對峙的,金國地麵上的一個流浪漢,不能過分強硬,說話,可是門學問,剛柔並濟才好,此時到了適當示弱的時候,他道:“當時情況微妙,那人和王爺你廝打在一起,而我又不會武功,隻怕尺度拿捏不好,會傷到王爺,想王爺你是千金之軀,他不過一介草民,即使放過一千,我也不會拿王爺你來冒險。”

郎野語氣一轉,說的獸王心裏舒坦,正想再和他鬥幾句,看此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有侍衛進來稟報。

“王爺,胡知縣求見。”

胡知縣到來,獸王預料得到,自己對他愛搭不理,他一定會來探探風,所料不差的話,他一定是拿那個命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