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鼓響,天至五更,郎野才見到風舞。
鄭知州叫人把風舞從大牢裏提出,押到州衙的大堂,他請郎野上坐,自己就想陪審。
“啊……那個鄭大人,我想單獨和人犯談談,畢竟,他是我的隨從,很多話,有外人在,他不一定能交代。”郎野伏在鄭知州耳邊,低語道。
鄭知州毫不猶豫,這是何樂而不為的事,自己審了半天,人犯都無隻言片語交代,看這個福安郡王頗有手段,不費吹灰之力,即讓楚家幫那夥強人退兵,又及時提醒自己險些犯的錯誤,此事他若能問出真相,讓人犯畫供,自己去後邊睡一覺也好,折騰一夜,疲乏至極。於是他連說郡王辛苦,他告辭而去。
郎野讓老魯也退至門外,大堂內,唯有他和風舞兩個人,看風舞佝僂著蝦米腰,臉上永遠是那種來自陰曹地府般的陰鬱之氣,卻也不乏高傲。
沒等郎野說話,風舞先過來給郎野施禮,“風舞見過老大。”
郎野點點頭,道:“此時這裏就剩你我兩個人,我希望你說出事情的真相。”
風舞道:“人非我所殺,何來真相,等我抓到那個嫁禍給我的小人,再向老大你稟報。”
郎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滿臉不悅,道:“我信你沒有殺人,但並不信你沒有殺人動機,不然,你怎會出現在新房內?”
“我……”風舞看著郎野,眼神癡迷狀,低頭認罪般,稍許,狠狠道:“是,我想殺方少艾,皆因為她讓老大你感到焦躁。”
聽他承認,郎野的腦袋還是嗡的一聲,他有此動機,非常可怕,要知道,還有陳幽兒喜歡自己,那個杜十七亦是,要是但凡喜歡自己的女人他都不放過,麻煩就大了,郎野不禁怒道:“風舞你聽著,我是個大男人,我喜歡和女人談情說愛,我要娶女人為妻,我的話你應該明白,你我,本能做很好的朋友,你懷有的想法,是為我所不容的。”
風舞苦楚的微閉雙目,長籲口氣,搖搖頭,淒然道:“老大你誤會了,你說的一切我都明白,也無非分之想,我隻是盡一個屬下的責任,方少艾刁蠻任性,娶了她,此後你要一生麵對這個女人,煩不勝煩,毀己一世,所以,我不能眼看你痛苦,才想下手,隻是我到了新房,她就已經倒在床上,這時管家就闖了進來,請老大你信我,我真的沒有殺人。”
郎野當然相信,既然他都承認想殺方少艾,若是殺了,想他也不會抵賴,主要是老魯的話提醒了郎野,按風舞這樣的高手,殺人隻是指尖輕撚,不用動刀那樣費事。
“我暫時信你,隻是凶手是誰?方少艾雖然刁蠻,卻也不過是個小女孩,她能得罪誰?若是因為方家的財富,要殺的,也應該戶主方老爺,等等……”
郎野說到這裏,忽然想起完顏宗悍來,方老爺曾說,他之前為了偷盜方家開啟財富之門的鑰匙,闖入方少艾的閨房,還易容成他郎野的模樣,讓方少艾一直誤會,難道,這次,又是完顏宗悍?
忽然,他又想起自己去藍記客棧找陳幽兒時,完顏宗悍後歸,他說是買酒肉去了,這之間他完全機會跑去殺了方少艾。隻是,他殺方少艾作何?因為那件事滅口?當時方少艾並無看見他的真麵目,這樣做有點多此一舉。或是再去偷盜鑰匙?按完顏宗悍這樣的神通,應該知道方老爺把開啟財富之門的鑰匙給自己,所以,完顏宗悍有嫌疑,但不能肯定。
郎野沉思的空當,風舞也回想一下當時方少艾死的場景,似有所悟道:“看她胸口中刀,也無反抗的痕跡,殺她的人,應該是個與她非常熟悉的人,才讓她毫無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