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次去城西會真觀進香的事,其實也並不能算是臨時起意。京西城外的會真觀據說在女子求姻緣求子嗣方麵特別靈驗,所以常年香火鼎盛,很受京城以及鄰近地方婦女們的推崇。
現在住府裏的三位表小姐這次進京的目的歸根到底也就是為了求姻緣,又怎麼可能不去這裏上柱香以求神靈庇佑她們心想事成?新進門的大嫂想要盡快在國公府站穩腳根,又有哪種方法能比得上盡早懷有子嗣來得更快?所以在精挑細選了一個好日子之後,便有了這趟出行。當然璟瑜雖然還沒到這個時候,但陳夫人相信敬神這種也是禮多人不怪的,早做準備總比臨時抱佛腳要來得更加虔誠,所以也就將璟瑜給捎帶上了。
這天一大早,便從鄂國公府駛出了一列車隊。去進香的一行八人不願太過招搖就分乘了四輛車,由夏侯烯帶著一行護衛出了去了西城外的會真觀。
這次璟瑜並沒有與母親陳夫人同車,而是與表姐劉茵蘭共乘。這種安排當然並非她所願,但她卻沒得選擇。
現在整個國公府的人都知道,劉氏姐妹雖然都是她的親侄女兒,但她對她們的態度卻是截然不同。她對劉芝蘭甚是青睞,對劉茵蘭卻很是有些冷淡。就如她們進京城時那樣,她隻帶著劉芝蘭與她同車,而劉茵蘭卻是讓她給拋下了。三嬸杜氏自然是要帶她自己的外甥女唐敏兒,而且她連二嬸劉氏都有些看不上眼,劉家姐妹就更不必說了。她的新大嫂想要在婆婆跟前侍奉,璟瑜也不好與她相爭,這樣便有同樣被“剩下”的劉茵蘭了,盡管她心裏對這位表姐也同樣不怎麼感冒。
與璟瑜相反,劉茵蘭到是對樣的安排很高興。住在國公府的這些日子她對璟瑜在國公府的地位已經十分了解了,這對她來說可是個好機會。
劉茵蘭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的姑母並不待見自己,若真有什麼好人家,她隻會留給她那位跋扈卻無腦的堂妹而不是自己。想要靠她達成自己的願望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這樣她就隻能另想他法了。如果能討得眼前這位縣主表妹的歡心,那麼愛烏及烏的也能讓國公府裏的真正主人們高看她一眼,那樣可遠比她那不靠譜的姑母要強多了。
盡管從上次衣服的小糾紛能看夠看出這位小表妹也有幾分小精明,但她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在她看來到底也隻不過是個才剛十歲的孩子,以她的手段自然能夠哄得來。要知道以她庶出的身份能夠讓家裏送她來京城搏個好前程,可不僅僅憑的是漂亮臉蛋,沒有幾分心機手段是不成的。
打定了主意的劉茵蘭對上車後就一直看著窗外的璟瑜道:“璟瑜表妹,那天的事真是謝謝你。”
“那天的事?”聽到劉茵蘭的話璟瑜不得不回過頭來。但一時卻還沒有能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
“就是那天芝蘭妹妹要跟我換衣裳和首飾的那件事,那天若不是你出麵,還真不知道會怎麼樣。”劉茵蘭嬌媚的臉上帶著幾分柔弱的微笑,道:“那衣裳到也罷了,芝蘭妹妹若是真喜歡也沒什麼不可以給的。隻是她要的那套頭麵首飾卻是讓我為難,到不是因為有多舍不得,而是因為那是卻是我父親送與我姨娘的聘禮,她傳給我也隻是為了一個想念,這讓我如何能夠答應送與她。那天多虧了璟瑜表妹,這才免於了讓我陷入兩難。”
“沒什麼,你不提起我都忘了。小事而已,表姐也不必放在心上。”回過神來的璟瑜搖了搖頭輕聲道。
若非聽到劉茵蘭提及,璟瑜還真是想不起她指的是哪件事。她即便是想起了,對劉茵蘭的這番說辭也不以為意,對她這副楚楚可憐的嬌弱模樣也沒有什麼感覺。雖然接觸不多,但隻她那過人的憑直覺,她就知道這位嬌豔的表姐絕非她所表現出來的那般柔弱,當然也不相信那天若是沒有她出頭,那位芝蘭表姐真能在她這兒討得什麼好。那位芝蘭表姐可遠不如眼前的她精明。
劉茵蘭似是有些急切的拉起了璟瑜的一隻手,聲音有些微微激動的道:“不,不。我是真心想要跟表妹說聲謝謝的。我也知道這對表妹來說隻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對我來說卻是實實在在的幫助。那天若是沒有表妹,莫說是伯母送的衣裳,隻怕那套頭麵首飾我也可能會保不住。如果那樣,我就真是會要愧對於姨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