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夏侯烯找回的璟瑜被送回到了陳夫人的跟前,這時陳夫人已經不之間那間屋裏,而是在另一間帶著臥室的廂房。璟瑜進去的時候陳夫人正在兒媳馮心悅的服侍下淨手。
“小姐來了。”見到璟瑜進門,正對著門口方向的素梅連忙出聲招呼道。
璟瑜看到她一個手裏端著隻烏木托盤,上邊放著兩隻白玉鐲和幾隻寶石戒指,就知道這都是正淨手的陳夫人手上摘下來的,一會兒淨完手後還要再戴回去。
聽到素梅的這聲招呼,屋裏所有的人都注意到璟瑜進了屋。
正架子上盛著熱水的銅盆裏淨手的陳夫人看到後便對正拿著條幹淨細布侍立在一旁的兒媳道:“焰兒媳婦,讓你妹妹來吧,你也自己先去準備準備。等都收拾好了,到了時辰再來。”
馮心悅原想推辭來著,但璟瑜已經走了過來,從侍立在旁捧著一疊幹淨細布的素芯手上拿過了一條細布,笑著對她道:“大嫂,你就把這個孝順母親的機會賞給妹妹我吧。”
“那就麻煩妹妹了,我先去收拾,收拾好了再過來。”聽璟瑜這麼一說,馮心悅也沒有再繼續堅持,將手裏的幹淨細布又放回素芯手裏後就帶著她自己的侍女離開了屋子。
見兒媳婦離開後,陳夫人從璟瑜手裏接過細布將手擦幹,然後一邊將素梅手中托盤上的玉鐲和戒指一一戴回手上,一邊數落璟瑜道:“剛才你跑到了哪裏去了?我不是說過讓你別出院子,別亂跑麼?聽說你還沒讓弄笛跟著,就一個人跑出去了,你這孩子怎麼能做這麼不讓人省心的事呢?這裏可不比家裏,萬一遇到了什麼,沒個人跟著可怎麼好?”
璟瑜一邊在換好的另一盆熱水中淨手,一邊回答道:“我也不是故意的,隻是無聊想著去找烯堂哥,就出去了。至於弄笛,也不是故意不沒讓她跟的,隻是這裏的小岔道太多她沒跟上。妙清真人不是說這裏的這些院子都是用來接待貴客的,又怎麼可能會有什麼事。”
“就是因為能在這裏休息的都不是尋常人,所以才會擔心。我們家雖然勢力不小,但也不是全然沒有對手的。而且那些能夠與我們家對立的,也是能使用這裏休息的。越是上位者做事,就越是不擇手段。你雖還隻是個孩子,但誰能證那些人發現你隻有一個人時會做出什麼事來。如果真有個那樣的萬一,你讓母親如何是好?”陳夫人坐擺好了妝奩的桌前,一麵讓素雲給她重新梳妝,一麵繼續教訓璟瑜:“你也不小了,應該清楚無論做什麼事,事前都要三思而行才是。”
“知道了,以後不會了。”璟瑜擦幹手,坐到了陳夫人的身邊看著素雲的巧手將最後一隻花簪子插回陳夫人的發髻上。
與重新梳好妝的陳夫人換了一個位置,讓素雲也重新給她束發。
正當素雲將她的頭發全都打散後,她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對正看著她的陳夫人道:“對了,我剛才無意走到那片梨樹林,還真是遇到了一個人。”
陳夫人正在讓素雲給璟瑜改梳一個百合髻,聽到璟瑜的話正從妝奩從重新挑出一隻珍珠華勝的手頓時停了一下,然後才有些奇怪的問道:“原來你是去了那片梨樹林,在那裏你遇到了誰?”
“豫王府的世子。”璟瑜答道。
“豫王府的世子?你是說楚昭謙?”陳夫人邊說邊將手裏的華勝放回了桌上。
“啊,是,就是楚昭謙。”璟瑜想要點頭,卻頭皮一痛,她的頭發此時掌控在素雲的手裏這一點就扯痛了頭:“難道不成豫王府除了他還有別世子?”
璟瑜後麵這邊話原隻是一句調侃的玩笑話,卻不想陳夫人略微沉吟了一下竟然道:“現在是沒有,以後就不知道了。”
真心沒想到陳夫人會這麼說的璟瑜反到愣住了,想了好一會兒才道:“他的世子位不是經過了請封的麼?難道還能被換了?”
“誰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世家大族家裏的經就更是難念了。像豫王府這樣的皇族世襲王爵人家就更別提了。”陳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聯想到了什麼,說到這裏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才繼續道:“這楚昭謙確實是請封過的世子,但是給他請封的人是他的祖父現在已經過世的老王爺,而不是他的父親當代的豫王。”
“怎麼樣?難道是他父王想要廢長立幼不成?”璟瑜見陳夫人似有遲疑,便催問道。
陳夫人看著璟瑜先是想了想,才繼續道:“本來這些有關內宅的一些事應當再過幾年與你說的,但既然你祖父都認為你長大了,那先跟你說說也無妨了。”
陳夫人這句話與其是說給璟瑜聽的,倒還不如說是在告訴自己。顯然她並不怎麼讚同公公的這種說法,她認為自己的女兒還小未必就合適現在接觸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