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鑿冰捕魚這件事感興趣的其實並不止有夏侯熾,一旁的璟瑜甚至是空間裏的莫妍都十分好奇。莫妍甚至還在一個勁兒的鼓動璟瑜,讓她也要求跟過去,就算不能親自動手玩兒,能夠在一旁親眼看看過過幹癮也是好的。
莫妍的慫恿讓本就好奇的璟瑜更是心生向往,有好幾次想要跟著去玩去看看熱鬧的話都溜到了嘴邊了,但她最終還是忍住了。她不斷默默的告訴自己也告訴莫妍,這是有失規矩的。再說那裏還有那位六殿下在,就更不合適了。
無論是之前在玲瓏閣有過兩次不甚愉快會麵的齊郡王五皇子和十皇子,還是前次在會真觀見到的那位六皇子,璟瑜對他們都沒有任何好感。上次在會真觀商少琛提出這次的邀請時,她沒有立刻答應的理由之一,也是因為這位六皇子。盡管上次在會真觀兩人之間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接觸,從表麵上這位六皇子除了有些狂放不羈,不太拘束禮節之外也並沒有什麼太特別的地方,但就是不知道怎麼的,璟瑜直覺的就對他有種莫名的警惕。
這種莫名說不出緣由的警惕心理若是旁人,頂多隻會以為是自己太過敏感,但璟瑜卻相信自己的直覺不會出錯。正因為如此,上次自會真觀回府之後,她就曾向老國公問過這位六皇子的事。老國公對這位皇六子似乎知道得也不太多,也都是一些大致情況。與她之前所知道的相比並沒有什麼太多的補充,唯一多出來的就是老國公自己的一些看法。
皇六子楚芃,其母張賢妃隻不過是個六品小官的女兒。初入宮時雖品級不高,但有一段時間甚得聖寵品級一路高升,六皇子就是在那段時間出生的。在生下六皇子之後,更是晉位四妃之一的賢妃成為一宮之主。但後來卻因為與當時後宮的一位新寵而開罪了今上,從此君恩漸淡。
皇六子本人在眾位皇子之中資質也不算不出眾,或許甚至可以說有些魯鈍。他既不好文也不愛武,隻對吃喝玩樂有興趣。從尚未成年時就總會時不時的溜出宮外去玩,無論太傅和今上如何責罰都屢教不改。到了成年後能自由出入宮中時,他更是成不天不見人的在宮外和一群狐朋狗友們玩樂。這樣一個不長進的兒子,今上自然也不會青眼看重。到了娶王妃時,今上也隻是隨意的為他選了一位同樣出身不顯的王妃。
人們提及這位六皇子除了他不務正業的名聲之外,另一個被人還算津津樂道的一點就是他的癡情。所有已娶王妃的皇子之中,隻有他一人除了王妃之外再無其他側妃侍妾。即使他那位體弱的王妃成親快三年,都沒能為他生下個一男半女,他都頂著今上與其母妃的壓力沒有娶一個側妃納一個侍妾通房。
現如今他前邊的兄弟,包括隻比他大上兩個月的五皇子楚荊都得封了王爵開了王府,而他卻至今仍舊是住在宮中沒有任何爵位封號的皇子。除了他們母子二人皆不得聖意之外,也不無與他硬頂著不納側妃侍妾有關。
老國公對這位六皇子的評價也頗有幾分耐人尋味。他說這位殿下要麼就是一位真正至情至性的灑脫之人,對那把至高無上的椅子毫無一點野心;要麼就是一個擅於隱藏所圖非小城府極深的人。他本人傾向於第二種,但至今卻沒有能找出他的破綻。
對此結果的猜測無外乎有著三種可能:一種可能是因為國公府的力量更多的被牽製在了其他地方,沒有過多的將精力放在他身上,另一種可能又或許是在他的背後也有另一股至少不於弱於國公府的力量存在,第三種可能就回到第一種猜測的結果上,他就是這麼個活得自在自己的灑脫之人。而恰是這一可能,卻最無法令人相信。
近年來國公府雖也有意再加強對他的關注,但如今潼澗關的形勢卻又沒有多餘的力量能夠抽出來做這些。正因為對他有些拿不準,所以他之前一直都沒有跟她專門提及過這位皇子。如果不是璟瑜問起,在沒有發現之前他本也不會提及。
在聽到老國公的這番看法之後,璟瑜心裏對這位六皇子的戒心就更大了。所謂寧可殺錯,不可錯過。對於這樣的人,她自然是避之不及敬謝不敏的,隻希望能有多遠就離他多遠。所以哪怕她再如何眼饞鑿冰捕魚的趣事,也不願意往他身邊去湊。
就在璟瑜心中為放棄這件難得的趣事而糾結不已時,夏侯熾也做出選擇:“那少琛兄,我妹妹就拜托你多加照顧了。”
“瑜兒妹妹是我特意邀請來的貴客,我又是地主,自當不會怠慢於她的。”商少琛笑道:“你盡可放心。”
夏侯熾在得到商少琛的保證之後,轉身對璟瑜道:“妹妹,你好好跟著你商二哥,熾哥一會兒給你帶魚回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