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陰雲(1 / 2)

璟瑜不知道,她在忙著從豫王別院搬到新家莫園時,在城西的一處僻靜的宅子也正有兩個人在說起她。

這時已時近初冬,晉城的位置差不多正位於南北的分界線上,此時雖不像北方那樣已經開始下雪,但也比不得南方暖和。特別是今年,人們感覺這天氣要比往年同一個時候要冷許多。

晉城的城西是城內中等人家的聚居地,這裏的人家多是普通的小商戶和普通的書香人家,也還有一些大族的旁枝或是沒落的世家子弟。這樣的人家不是欣羨著真正的豪門大戶,就是緬懷著曾上榮光,對於家宅這樣的門麵都十分看重。所以這裏的宅邸修得雖不及城東那些正真的權貴人家那般大氣,城南那些豪商巨賈們富麗,可也算得上精巧別致。當然,也不是所有的都是如此。靠近有城牆根的地方就有一這麼不處與此地的風格極不相合的宅邸。

這處宅子不算大大,也有三進。不但位置偏僻,從外表看上去還十分老舊,那院牆和大門處處都是歲月斑駁的痕跡。盡管透過那那門牆上依稀殘留的朱色,能夠看出這裏也曾有輝煌的過去,但這些卻隻是更加襯托了如今這幢宅子的沒落窘境。也因為如此,這鄰近的人家全都似有若無的忽略了這裏的住戶,從未想過要與之敦鄰睦親一番。所以他們都不知道,這處看上去破舊不堪的宅子裏麵其實別有洞天。

與外表的破舊不同,這宅子裏麵的裝潢之精美、擺設之華貴,絕對要遠超它那些眼高於頂的睦鄰們,甚至比起城東的那些權貴人家也不逞多讓。

就在這處內外極不相襯的宅邸的一處廂房裏,一個看上去年約五旬,一身深褐長衣,做文士模樣的男人,正與一個相貌極普通、做普通平民打扮的中年漢子對坐在一張梨花木的八仙的兩旁。桌上擺著五道絕對不會在普通人家餐桌上出現的精致小菜,兩隻溫潤如碧玉的青瓷飯碗,和同質的蓮花酒壺。一隻與酒壺出自一套的青瓷酒盅擺在平民男子的跟前,而另一隻則在文士的手中把玩。

褐衣文士一邊轉著手中的酒杯,一邊對正打算舉箸吃菜的男人問道:“怎麼樣?都打聽清楚了?”

中年男人聽到文士的問話,放下了手半舉的象牙箸,答道:“她是搬出了豫王府的別院。不過新搬的地方與王府的別院隻有一巷之隔。據說也是那位世子手上的產業。不過新居那邊明麵上並沒有那位世子手下的人,全都是她新攬的那些山民。”

“你說明麵上?那就是說豫王府的那位世子私底下還是派人盯著她那邊?”褐衣文人將手裏的酒盅放回了桌上,一邊向裏邊倒酒一邊道:“看來那位世子也同樣對她拿出來的那些糧食藥材的出處很感興趣。也是,別說這兩年了,就是前幾年年景好的時候,藥性那樣好的藥材都很少見到,更別說如這兩年是這樣光景了。

之前使人在那裏高價購入的百年老參和靈芝,送上去後洪大師可是十分滿意。還囑咐讓我們多收一些,說有了這樣的好參和靈芝,他正在煉製的那種仙丹成率要高很多。另外,那些糧食也一樣,都是難得一見的好貨,由不得讓人不動心呐。”

“可不就是。”中年男子接口道:“這說來也怪,我這邊也算是費了大工夫,但始終就是沒有查到她身後給她供貨的到底是哪方勢力。而且照我看,豫王府的那位世子恐怕也一樣沒有收獲。我們在這裏也經營了這麼多年,我敢說這城內極少有哪家的動靜能瞞得過我的眼睛。可偏偏就這一位,還真是讓人不服不行。”

“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人家可是豫言裏的那一位。如果真是個普通平常的小丫頭,哪還值得我們下這麼大的力氣,費這麼多的工夫?無方那死牛鼻子都在她身上吃了虧,如果他將人把在手裏沒弄丟,可就沒我們兄弟倆什麼事了。那個死牛鼻子若不是有個好師父護著,現在怕是人都在黑獄裏了。”褐衣文士那頗為正氣的臉上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道:“我們也沒機會能夠攀得上洪大師,要知道洪大師的話在幾位長老中都是很有份量的。且不論他煉製的那些仙丹我們能不能分得一兩丸,如果他能為我們兄弟美言幾句,其好處對我們就言之不盡了。”

中年男人也跟著點了點頭,道:“也是。我們兄弟也不求升遷,隻要能夠繼續留守在這晉城就行了。聽說伍家兄弟這半年來對我們這裏可是眼紅得緊哪。”

“何止伍家兄弟,這半年來瞧著我們這堂口眼紅的人多著呢。所以要保住眼下的位置,當務之急就是必須在廟裏多找幾位有實力說得上話的奧援。而夏侯家那個小姑娘就是我們難得的機會!”褐衣文士的眼裏冒出了幾分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