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家人的好意,璟瑜當然不會不領情。能夠將手中的府裏的雜務交還給母親正是璟瑜求之不得的事。自從得到了師父留下的那筆珍貴資料之後,她就一直心癢癢的,恨不能將所有時間都花在那些資料內容上。雖然空間與外界的時差令她在此方麵受惠不少,可對正沉迷於醫術興味正濃的璟瑜來說,再多的時間也是不夠的。更何況這也並不僅僅隻是時間問題,任何人在沉迷於某件事時候,總是不願意有其他事來分心的。
自從順勢而為的將家務交出,打著“休養”的名義得以躲在那方屬於自己的小天地裏的璟瑜,便有如龍歸大海一般自由自在投入了那些資料的海洋,如饑似渴的汲取其中浩瀚醫藥知識。即使沒有經過師父的評定,璟瑜也知道自己在醫藥理論方麵的知識長進了不少。
同樣,她通過這筆珍貴的資料,對於師父聶一脈也有了更為深刻的新認識。認為無論是他在醫藥方麵的學識,還是他的人品,他都遠比自己先前所以為的還要值得令人尊敬。從這兩方麵來說,他實際上都是遠遠超過不少那些名氣遠在他之上的當世名醫聖手們。
如果說最先時璟瑜拜他為師,最主的是不願意讓先前對醫術投入的那些心思白費,想要真正將醫術作為自己的一技之長。而她南歸之後,在短時間內是不大可能離開南疆地界了。想要再找個指點的師父,也隻能就近找。盡管她出身不凡,但世間對女子多有偏見,那些“名醫聖手”們一般情況下是不會願意收下自己這樣的女弟子的。就算是她的前一個啟蒙師傅無方真人,之所以願意指點自己醫術,也更多是為了安撫當時被被綁架的她。
在這樣的背景下,夏侯家就是再勢大,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甚至還可能有相反的效果。不少喜歡自詡為“名士”的“名醫聖手”們,為了愛惜他們的羽毛,絕不會願意為了收下一個可能令他背負上“諂媚權貴”這樣不好名聲的女弟子,而千裏迢迢的趕到潼澗來收她為徒的。
而聶一脈與北地的不少名醫聖手相比,在整個大月王朝的名頭或許要弱上幾分,可在南疆來說已是算是名頭最大的名醫了。而且與那些自詡清高的名醫聖手們不同,他不但根在南疆,而且這些年來為了他的藥理研究,弄到那些珍貴罕有的藥材進行研究,沒少與“諂媚”出得起價的權貴。
就這個弱點看來,他也是當時最合適、最容易請到的師父人選了。而實際上也的確是如此,他現在雖然對璟瑜這個女弟子的天賦十分看重,可最初他之所以會收下璟瑜,可幾乎完全是看在璟瑜所拿出來的那一筆比一筆豐厚的束脩。可以說,對於璟瑜來說更多的隻是當初的一時之選。
聶一脈在藍城時願意放下身段,與璟瑜這個新收的女弟子一道研究藥膳時,璟瑜才覺得這位師父的特別之處,直到在聶一脈憑真本事救下夏侯焰露了一手之後,璟瑜對這位師父才完完全全的心悅誠服,想要在將來真正的承襲他的醫術,視之為師為父,而非之前那種普通的教學先生,還一山望著一山高的惦記著以後再找一個更好的師父。現在她的心裏,她此生的師父便隻會有聶一脈這一人了。
隻可惜這世事無常,他們這對師徒的配合正要漸入佳境之時,就發了三師兄的意外,甚至還導致了現在師父頂著危險北上的結果。璟瑜是真心希望那兩個自己特意向祖父給他求來的護衛真能夠保住他平安歸來,繼續他們這段被打斷的師徒之緣。
不過璟瑜雖然想要在空間裏全心全意的沉溺於醫書藥海,但因為供糧的事到底無法正真的做到完全心無旁騖。為了減少送糧的次數,璟瑜幹脆選擇了在晉城的那種做法,選擇了在幾個山洞裏挖一個龐大的地下糧倉,在裏邊堆滿糧食。她都不必看,就能夠猜到收貨時家人的反應,不過被越逼越緊的她也顧不上許多了。
其實她不知道,對於這幾個憑空出現的地下糧庫,她家人的反應遠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大得多。這裏是夏侯家絕對控製的地盤,在被人弄出這麼巨大的工程,他們卻是一無所察,這對夏侯家的自信真是絕大的打擊。在璟瑜這個罪魁禍首還不知道的時候,潼澗城乃至是整個南疆地界又再次被夏侯深犁了一遍。
隻是這一次他們依舊還是白費了工夫,還是沒能找到與那神秘勢力是如何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弄出這麼些一看就是人工工程的巨型糧庫,並將那麼巨量的糧食運到其中的蛛絲馬跡。不過到也不能說是全無收獲,至少北麵那些勢力的潛伏力量在這次深犁中被挖出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