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背後軍營裏越來越大的動靜,璟瑜心裏早有準備。這是早在她放倒那個營帳門口的衛兵時心裏就十分清楚,知道必定很快就會被人發現。璟瑜逃離的路線並不是依照來時的原路,而是冒險選擇了相反的方向,軍營背後的那片山林。
璟瑜選擇繞道這片山林,自然不會是想要就此躲入深山。她跑到林裏沒多遠,就將之前被她順手收入空間裏的那個衛兵弄了出來,放到一條上山的羊腸小道旁。她剛好做好這些,還沒有來得急暫時鬆上一口氣,就聽到莫妍提醒她已經有搜查的追兵朝著這邊的方向過來了。
“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這‘風字營’不愧是精銳之師,行動反應就是迅速!”莫妍提醒璟瑜的同時,還不忘記感慨兩句:“這速度可比我們那個世界的警察要迅速得多了,在我們那裏總得人都死完了,他們才會姍姍來遲。”
璟瑜這時可沒有心情向莫妍討教她那個世界的警察是什麼,她又將小哥身上帶著傷藥血漬的衣裳撕了幾條下來,放到了附近的灌木枝上,然後一回頭就看到大隊的火把隊伍正向著她所在的方向追了過來。眼看著這些追兵距離越來越近,不得已璟瑜隻能再次躲到了空間裏。
“我看這些追兵的方向非常明確,就是直接衝著我逃跑的方向過來的,他們怎麼會知道我的具體方向?”璟瑜有些驚疑不定的道。
“也許我知道。”莫妍稍微想了想,就領著璟瑜進了別墅,夏侯烽等被璟瑜暫時弄進來的人大部分被她安置在別墅裏了,身受重傷的夏侯烽和他的侍衛皆在此列。
夏侯烽和他的侍衛被安排在了同一間客房裏,一走進這間客戶璟瑜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藥味。之前因為要搶時間的關係,璟瑜隻是草草的確認了他的身份,進屋救人時也完全沒有機會細看。直到這時,她才真正有時間將這個失蹤了許久,失而複得的小哥現在的模樣看清楚。
身陷在溫馨的米色淡菊花紋寢具裏的夏侯烽,臉色早已失去了出征前的紅潤,少年所最後殘留的嬰兒肥已經完全不見了蹤影,代之的是一種極不健康的臘黃和枯瘦。與璟瑜最像的那頭烏黑光亮的長發也失去了光澤,變得有如失去了生命力的枯草一般。即使是此時在睡夢之中,也時不時皺著兩道峻眉發出幾聲痛苦的輕吟聲,顯然他正在忍受著什麼痛苦。
看著床上與自己記憶之中完全不同的夏侯烽,令璟瑜在毫不知覺的時候就流下了兩行心酸的熱淚。
擦了一眼淚的璟瑜一邊坐到床邊,從羽被中拉出了夏侯烽的手親自給他把脈,一邊問莫妍道:“他傷得怎麼樣?”
“他傷得很重,我已經給他重新上過藥了,還給他服了一些以前準備七傷丸還有一些靈泉水。”聽到璟瑜的問題,莫妍臉上也難得的露出幾分凝重:“他不但斷了一條腿和三條肋骨,內腑傷得也不輕。而且他的這身傷沒有能夠得到及時的治療,被耽擱了不少的時間。
他斷的那條腿雖然接了一下,但並不有接好,如果不重接以後這條腿怕就是真廢了。但現在斷骨已經長了不少時候,若要重接就得再將長好的地方給打斷然後再扶正重新接起來。還好那三條肋骨沒有被接歪,現在已經好了不少。
不過他最大的問題既不是腿也不是肋骨,或是身上的那些有些感染發炎的刀箭傷,而是內腑的傷。看他這樣子很可能是從什麼高處摔下過,震傷了內腑。那時的傷得一定很重,我猜如果不是有那些讓他帶在身上防身的藥丸,他能不能支撐到現在還是是另一說。不過應該那些藥也應該已經斷了不少時候了,不然他的情況也不會如此的糟糕。
他身上之前敷的那些藥,並不是什麼好藥,隻是很普通的金創藥而已。我想那些人能夠準確的把握方向追過來,應該與這些藥有些關係。”
聽到莫妍這樣說,璟瑜不由追問道:“怎麼說?”
“這個我也不是很確定,”莫妍略微猶豫了一下,才道:“我以前的那個世界的影視小說之中時常會提到,有些利用某種特別的動物的嗅覺來追蹤目標的事。你之前在救人的時候,不小心沾到了他們身上的藥味,有可能就是這個原因。”
莫妍說著,還伸出一隻手指了指璟瑜的一隻袖角。璟瑜順著莫妍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一個不起眼的肘下看到了一小塊棕黑色的汙跡。再舉起來聞一聞,果然與之前在那個囚禁夏侯烽的營帳裏聞到的是一樣的。所以肯定應該是她之前救人時不小心沾到的,就是他們身上所敷的那種金創藥。
經莫妍這一提醒,璟瑜也立時恍然道:“你是說獵犬?可是獵犬真有這麼靈敏嗎?隻憑這輕輕擦到的一點點藥漬,就能夠追得到?可我沒有聽到狗叫啊?”
“也不定就是獵犬,也許是其他什麼特別的動物也不一定。”莫妍回想起前世那些小說電視裏五花八門、隻有想不到沒有辦不到的追蹤“神物”,心有戚戚的道:“你可別忘了,楚昭謙說燕逆這一方的背後也有祭廟的影子在。雖然不少人都口口聲聲稱他們‘神棍’,我們也還沒有能夠弄明白他們的真正來路,但他們能夠在這個世界屹立千年不倒,甚至還能左右王朝的興替,必然有其非常的手段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