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的看著跌坐在血泊中的男子。驚訝,憤怒,悔恨,害怕,惶恐一一掠過他那英挺依舊的麵容。品味著男人豐富多彩的表情,我輕酌一口紅如鮮血的血腥瑪麗。
男子似乎察覺到我戲謔的目光,憤恨的眼眸向我直射過來。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我想我的身體應該早就千瘡百孔了吧。
“真想不到竟然是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我是你的親生父親啊!”男人撕心裂肺的咆吼聲環繞著整個大廳。
嬌豔欲滴的紅色稠體順著我白滑的手指緩緩流淌下來,周圍散落著被震碎的酒杯殘片,在燈光照射下顯得格外蒼白。
我輕輕舔舐滑落的液體,頓時口腔中充斥著辛辣的酒味混合著鮮血的腥味。
“哈哈哈哈。。。。。。”我肆無忌憚的大笑出聲。“父親?這是我聽過最有趣的笑話了。哈哈哈哈。。。。。。”
突然一道銀光從我手中劃出,隻聽見地上男子一陣哀叫。猩紅的血液濺滿了他整個臉頰,一塊剛才被我捏碎的玻璃片深深的嵌入了男子的右眼。
我眯著眼欣賞著滿臉鮮血名義上是我所謂父親的男子,微笑著說:“在母親懷著孕卻被你踢出家門的時候,你怎麼不想想你是肚子裏孩子的父親啊。在母親勉強能夠自立生活而你卻處處打壓她的時候,你怎麼不想想你是家中那個嗷嗷待哺的孩子的父親啊。在母親卑微的像條狗一樣哀求你放過我們的時候,你怎麼不想想你是我的父親呢?我親愛的父親大人!”
輕柔婉轉的聲音盤旋在大廳中,猩紅的顏色讓我體內的血液漸漸沸騰。我踢開橫躺在腳下的一具具屍體緩緩走到男人的麵前,俯下身,滿意的看著他驚恐無措的表情,我綻開一抹天使般純潔的笑容,在他耳邊輕輕的說:“遊戲才剛剛開始,放心吧爸爸,我不會讓你像這些幸運的哥哥們一樣就這麼輕易的死去!一定會為你準備一場豐盛的血宴!”輕撫男子臉龐滾落的液體,優雅的含入口中,濃鬱的血腥味頓時刺激著我整個味蕾。我微笑的看著他。
男子像受了極大驚嚇兩眼空洞的喃喃道。“你,你。。。竟然殺父,弑兄。簡直是個惡魔,是魔鬼。。。。。。”
平靜地看著男人像垃圾一樣被人裝入袋中被拖下去的情景,我腦中浮現出他剛才的話語。
魔鬼?嗬嗬,很久沒聽到別人這麼稱呼我了。全身披著沾滿鮮血的外衣,手持尖銳的刺刀,眼中沒有任何感情,一片死寂。是的,在某種意義上講,我的確就是魔鬼。一個忍辱偷生一心隻為報仇的魔鬼。一個身披天使外衣卻手持鐮刀的魔鬼。一個無情冷血的魔鬼。恍惚間冰封的記憶如潮水般向我湧來,我緩緩的閉上眼,無力承受
白晨曦,一個陳舊而積滿灰塵的名字。母親希望我能像早晨的陽光般含蓄而不失熱情。可是她可能不會知道這個名字在我六歲那年已經死了。母親是整個東南亞勢力最雄厚的商界政界司徒家族的小女兒。如同所有千金小姐一樣,溫婉可人的母親過著金絲雀般的生活。隻是當時誰也沒想到這個逆來順受的女子對愛情竟會如此的執著。不過可惜她愛錯了人,愛上了白氏集團的總裁,一個專門玩弄女人的冷血男人。諷刺的是似乎那些天真不解世事的大小姐們注定會愛上那些令人望而卻步的邪肆壞男人,當然結局愛看言情小說的人都可想而知。男人殘忍的玩弄了單純的大小姐也就是我的母親,並且以此羞辱了整個司徒家族。傷心欲絕的母親想要輕身卻發現已懷有身孕。所以忍辱偷生的把我就這麼痛苦的折騰下來了。就是這麼八股的劇情,就是這麼無聊的對白,而我恰恰就是在這麼肥皂的劇本中誕生的。
印象中的母親很蒼白,為了私奔而鼓起勇氣離開了司徒家卻又被所謂的愛人趕出家門。經曆了世態炎涼的滄桑,褪去千金小姐的外衣,她真的什麼都不是。沒有社會經驗,沒有學曆證明,除了年輕的身體。她,真的一無所有。可是就是這麼個柔弱的讓人心疼的女人竟然為了撫育一個與害得她痛不欲生的男人所生的孩子,放下所有的尊嚴所有人格去酒吧舞。
即使歲月流逝,即使沒有配樂,即使母親已離去多年,我依然清楚的記得這種舞蹈。它或許並不能稱之為舞蹈,因為即使你跳的再好,觀眾所真正欣賞的,永遠不會是舞者的舞姿。他們所欣賞的隻是舞者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