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罹天猛的抬頭,瞪大雙眼看著洛河,滿眼落滿星光一般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喃喃道:“好有好報……惡有惡報……”
“對呀。”洛河抿嘴俏皮一笑,“皇上不知道嗎?”
遊罹天愣了一會,突然也笑了,笑了很久才點點頭道:“知道的。”
洛河莞爾一笑。雖然不指望今天她說的話會讓遊罹天馬上變一個人,然而至少也幫他稍微解開了他的心結,也算是成功一半了。
“皇上不喜歡作皇帝吧?”洛河笑問。
“恩。”遊罹天神態輕鬆許多,托著腮微微笑著,答道,“不過也沒有辦法,皇帝不是我想做就做,也不是想不做就可以的呀——”
“那就讓別人幫你如何?”
突然一個柔順似水的聲音悠然響起,洛河與遊罹天一同轉頭,便看到遊裂月穿著黑色的絲袍輕輕走進,嘴角掛著一絲微笑。
洛河皺著眉頭看著他。也許是有什麼特赦,他入宮都不用小廝來報給遊罹天知道,但是……竟然如此肆無忌憚的說出這樣有明顯反皇意味的話來,未免也太……他以前看似都謹慎小心,不像是會說出這種話來的。可今日竟然如此大膽……
她目光密密的大量著遊裂月和他嘴角那絲捉摸不定的笑容。
“烈大人?”遊裂月微微挑起下巴,居高臨下的笑睨著洛河。
她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請安。
“有什麼事嗎?”顯然是為剛才的話感到不舒服,遊罹天微微皺著眉頭問。
“過年時分,想進來看看皇兄呀。”遊裂月甜美如蜜的一笑,“剛才在外麵剛巧聽到了皇兄的抱怨,一時想到這個主意,就說出來了,請皇兄不要見怪。”
遊罹天微微抽動了一下眉頭,沒有說話。洛河冷笑一聲,目光直接落在遊裂月臉上,雖然她並不想惹事,但這件事無論如何都是她在理,也順便讓遊裂月嚐嚐苦頭,便說道:“二王爺這句‘主意’,若是換了另外一個昏君,恐怕是要掉腦袋的罪。”
遊裂月故意不慍不火的看她一眼,也冷笑道:“隻可惜皇兄很善良,他連犯過欺君之罪的佞臣都會原諒,又怎麼不會原諒我這句玩笑呢?”
……他是看準了遊罹天不會記仇秋後算帳才敢說出這種話。洛河眼色暗淡的看著臉色頓時漲得通紅的遊罹天。這種話裏藏刀的意味任誰都能聽出來,難道是趁著蓮不在,又剛好為了發泄仙侶舞之怨,看準了皇帝的善良和她的初出茅廬沒有後台,便一股腦發泄出來嗎?
洛河咬咬牙,偏偏自己的地位不高,還不能當著皇上的麵破口大罵,得罪了二王爺可不比得罪了皇帝,他來日定會以十還一的奉還。
“玩笑也要分身份吧。”洛河隻得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是啊。”遊裂月又是邪邪的一笑,“說到身份,烈大人那個男扮女裝的仙侶舞跳得可真不錯啊,堪比民間藝人,不愧是平民家庭裏長大的——”
洛河有些生氣的瞪著他。陷害蓮的時候是他把身份問題壓了下去,現在竟又反打一耙!但她告誡自己萬萬不可生氣,否則正好如了他的願,便微微一笑道:“多謝王爺誇獎。”
遊裂月一臉得意道:“沒什麼,皇兄就是喜歡你這樣的人,又能扮女裝,又能跳舞,平日裏政事也處理得——”
“皇上。”
突然聽得淡淡的聲音,三人回過頭去,竟見到曲椋風一身白衣風雅十足的站在宮門口,旁邊站著一臉為難的通報小廝。洛河一笑,他想必是在門外時聽到了遊裂月的話,才趕進來擋駕的。
“蓮大人?”遊裂月一挑眉,看了一眼曲椋風,又冷冷的看著那小廝斥道,“不是來什麼人都要通報嗎?你這是什麼意思?”
“是……是蓮大人他……”那小廝嚇得直向後退,擺手辯解著。
“不是他的問題,是我要進來的。”曲椋風很自然的幫他頂了過去,淡淡的看著遊裂月,對著皇帝和他一一請安,又衝洛河微微點了點頭。
“來人要進便進?那如若來的是刺客,我皇兄豈不是要命喪當場?”遊裂月卻依然冷冷的說。
曲椋風看他一眼,幹脆不理他,道:“我有重要的事要稟報,請皇上到西邊閣子裏商量。”
遊罹天像見了救星一般連忙站起來往外走,二人出去之後,洛河也跟著站起來,也欲離開,卻被遊裂月一聲叫住,她皺著眉回頭,卻看到遊裂月笑意全無的臉。
“我再提醒你最後一次,你也最好轉告蓮這三個字,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