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曾經是雄霸東三省的大軍閥,我的媽媽是他的九姨太。
媽媽王雪琴曾經是一個戲子,剛出道就被父親看中,抬回家做了第九位夫人,也是他娶的最後一個女人。
因為年齡關係,我對於東北的記憶並不十分的深刻——畢竟那時的我還太年幼,隻依稀記得那時家裏的氣氛經常是冷冷的。
我剛上小學的那段時間裏,不到幾天就可以聽到傭人說我的哪個成年的哥哥姐姐又死了。
在我小學還沒有念完的時候,全家近乎逃難般的來到了上海,我對於東北的記憶僅隻有這麼多,上海才是我成長的地方。
當時父親隻帶著媽媽、佩姨以及她們的子女——也是他身邊僅剩下的幾個兒女,來到了上海。
佩姨是母親的第八位夫人,比媽媽早進門一年,生了兩個女兒,我的兩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心萍和依萍。
聽說心萍是父親最喜歡的女兒,可惜我對於她沒有太多的印象——畢竟我記事的時候,她就已經死了。
而依萍,自然就是後來紅極一時的巨星——何陸依萍女士。
我還有兩個姐姐,一個哥哥,和一個弟弟。
我同父異母的長姐是陸青萍先生,剩下的三人都是同母的姊妹——兄長陸尓豪,三姐陸如萍,以及幼弟陸爾傑。
也許我們全家人的光輝都被長姐掩蓋了,可是我要說,一直陪伴著我的,是我溫柔的三姐如萍。
我的青春期,是在一個溫暖的家庭渡過的。
當時因為家庭矛盾,佩姨和二姐依萍從上海福煦路的小洋樓裏搬了出去,家裏隻有我的幾個血脈親人(大姐當時因為特殊原因,並沒有和家人聯係),過得十分幸福。
後來因為媽媽出了車禍,以及大姐的歸來,再加上當時的時局十分緊張,佩姨和二姐也搬了回來,小洋樓裏熱鬧起來。
雖然我一開始十分的抵製佩姨,但是最後還是被她折服了。
佩姨,全名傅文佩,本來是東北某讀書人家的女兒,機緣巧合之下被父親聘為八夫人,她是一個傳統的中國女人,溫柔,能幹,是家裏的賢內助——在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是佩姨代替了母親這個角色(特別是在爾傑的心目中),她也因此而得到了父親真心的敬重。
關於我的大姐陸青萍先生,我相信市麵上已經有太多關於她的著作,我隻是想談一談我眼中的她。
在1936年她第一次走進上海的小洋樓,我才正式認識她——畢竟她少小離家,我對年幼的她沒有什麼印象。
她是一個讓我十分羨慕和憧憬的人——可以說,她就是我童年的,青年的,乃至整個人生的偶像。
一開始我隻是單純的羨慕她“刺激”的生活——年幼的我並不能很好的分辨是非;等到後來我漸漸的了解大姐做出的事情的重大意義後,我慢慢的把她當成了人生的標杆。
我的姐夫湯燦先生,因為我和他的接觸不多,除了從市麵上能夠找到的報道之外,我也隻能說,他是一個溫柔敦厚的人。
我的兄長——陸尓豪先生,他雖然曾經有過年少輕狂的歲月,但是確實是一個有為青年,我敬佩他在抗戰中的作為(雖然他的光輝被大姐掩蓋了不少),同樣,他也是一個心胸闊達的人,並沒有因為大姐的存在而自滿或自卑,他是我十分願意親近的哥哥。
嫂子李可雲同樣也是一個傳統的中國女性,她用一顆溫柔的心撫慰著戰爭中的我們——我至今敬佩她在抗戰時期對於哥哥那不變的信任和思念,同樣,我相信,也是有了她的信賴,哥哥才能在戰爭中取得豐碩的戰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