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你為了躲避大悲門的內亂,才在此占山為王。你以為你躲了這麼多年,就可以不去管江湖紛爭了麼?”
葉老三眼神有些渙散,說道:“人在江湖,豈能由己?這個道理在我入大悲門的那天就已經明白了。”
“我偷了二十年的懶,卻終究沒能擺脫江湖上的紛擾……”
葉老三頓了頓,繼續說道:“這大概就是每個江湖人的宿命吧……”
“我們雖然爭鬥了這麼多年,但一直都是亦敵亦友的關係。此次若不是師門有令,我斷然是不會來打擾你的平靜。”仇嘯天的語氣變得有些平緩。
葉老三並沒有因為仇嘯天語氣的變化,而放鬆警戒,相反,他聽到仇嘯天的這句話時,不禁的握緊了手中的長劍。
嗖……
一支空竹箭從仇嘯天的身後射出,直朝葉老三的麵門飛去。
竹箭轉瞬及至,隻見葉老三身體微微傾斜,左腳輕蹬地麵,整個人瞬間向右滑動半步。
箭身從葉老三的左肩之上劃過,將葉老三耳邊的幾絲長發向後吹出了一絲飄逸之感。
“好身法。”
仇嘯天並沒有因為葉老三躲過自己手下的這一箭而感到絲毫可惜,反而因為葉老三剛才的一步,由衷的讚歎了一句。
“荒廢了二十多年,總算還記得一些保命的手段。”
葉老三緩慢的將環抱的雙臂放下,將長劍握在手中,一臉謹慎的看著前方。
“葉兄,你我這麼多年,一直沒有機會真正的交手,今日還望不要藏拙啊。”仇嘯天話音未落,整個人就已經手持大刀,衝了出去。
“今日之戰,葉某定當全力以赴。”
葉老三橫握劍鞘,擋住了仇嘯天的一擊,然後借力向後一退。
長劍出鞘,葉老三落地即起,一個閃身便再次衝向前方。
二人的戰爭一觸即發,一攻一擋之間,絲毫沒有了剛才的禮讓,招招直取對方要害,隻要稍有不慎,必然會有一人血濺當場。
即便如此,若是有心細之人看到他們身法招式,肯定就會發現其中怪異。
葉老三的劍勢或劈或砍,所有招式看起來剛勁有力,劍身在空中舞動之時,霍然生風,顯得十分勇猛。
但反觀仇嘯天的刀法,輕快瀟灑之中,又多了幾分飄逸與靈動,明明是一柄寬刃大刀,竟用的收放自如,顯得十分柔和。
劍用刀法,刀行劍招。
這種顛倒詭異的場景在深林之中,在招式的驚險之間,竟看不出有半點違和之感。
正當葉老三和仇嘯天打的難分難舍之時,他們身後的那些人也已經動了起來。
兩夥黑衣人各自手拿刀劍,衝向對方的陣營之中,刀光劍影之下,一股股殷紅,染紅了腳下了落葉,也染紅了一旁的林木。
仇嘯天與葉老三一來一回對了幾十招之後,仇嘯天故意賣了一個破綻,虛晃了葉老三一招,然後一個晃身便退到了一旁。
“沒想到你沉默了二十年,身手卻依舊是如此靈動。”仇嘯天落地之後,看著葉老三說道。
葉老三也收勢站定,看著手中長劍說道:“我本以為這些招式,我早已忘記,卻沒想到今日再度用出,沒有絲毫的遲鈍之感。看來你們說的對,我終究還是一個江湖人。”
“江湖人,江湖事。剛才的對招,我自認不是你的對手,但師命在上,還請葉兄見諒。”
仇嘯天左手在腰間一抹,三道寒光淩空飛出。
啪……啪……啪……
三聲清脆的金屬敲擊聲在樹林之中突兀的出現。
循聲望去,葉老三雙腿微躬,右手斜持長劍,左手按在劍身之上,做了一個格擋的動作。
“鐵葉飛刀,落地無聲。不愧是鐵葉堂的獨門絕技,飛葉落。”葉老三站起身來,看著地上三柄柳葉般的飛刀,不由得驚歎道。
“多謝嘯天兄剛才手下留情。”葉老三拱手相讓,自知如果剛才仇嘯天在與自己對招時用出這招,自己肯定防不勝防,難逃一死。仇嘯天如此光明正大的發射暗器,已經向自己留足了情義。